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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也是你拐走了我!
杜子佑接過手機一看,先是驚愕,然後變成痛苦,接著卻深吸一口氣,抿緊了嘴唇,眼神里狠戾的快意一閃而過。
徐涿得專心開車,瞥見他的表情也沒有多在意,以為自己看錯了。他打方向盤下了盤山公路,說:「您可以再休息會兒,還有大概半小時就到。」
杜子佑抬眼凝視他的後腦勺,從醉酒的記憶里提取有用的片段,拼湊成前因後果——
「啪」一聲悶響,徐涿掃了眼後視鏡,杜子佑端坐在一邊,雙手搭於膝蓋,側頭盯著窗外,注意力被美麗的景色吸引住,神色自若仿佛無事發生;而在另一邊座位上,孤零零躺著那盒巧克力。
杜總的心,海底的針,徐涿早就有覺悟,明智地沒有發表意見。
他們到達墓園外時已經過了下午最熱的時候,車裡有傘,杜總顯然不是會自己撐傘的人,徐涿自覺履行保姆的職責,一直送他到一座墓前。
那墓的樣式並無特殊之處,四周整潔沒有雜草,墓碑前擺放著嬌嫩欲滴的鮮花,看得出平時有專人打理。
旁邊種了一棵高壯的大樹,投下一片陰涼。杜子佑擺擺手示意不用他撐傘,徐涿識趣地走開,臨走時匆匆過了眼,只瞧見墓碑上是一個貌美女子的照片,笑得恣意,眉眼間與杜子佑有七分相似。
他躲到十幾米外另一棵大樹下,活動僵硬的手腳,開車真是累人的活,司機這份工作果然不適合他。
下午3點多的陽光不再毒辣,郊外植被茂盛,暑氣更是不如城市裡蒸騰。他剛從車裡出來時還覺得室外熱,出了點汗,進了墓園,也許是心理作用,感覺腳底升起一股涼意,整個人都涼快了。
人舒適了,精神一放鬆,困意便襲上來。他坐在盤虬臥龍的樹根,背靠樹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聳拉著眼皮注視遠處挺拔的身影。
杜子佑站了片晌,彎腰徒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和字。徐涿看不到他的正面,猜測他在和墓主人說話。
說了一會兒,他突然單手扶著坐到地上,身體倚靠著黝黑的墓碑,腦袋貼在石面上,時而微笑著張嘴說兩句,時而收斂笑容陷入沉默,時而抬手擦拭眼角。
又哭了啊,徐涿困得思維阻滯,懶洋洋地想,其實挺多愁善感的一人,何必在平時裝得那麼高冷呢。
應該是某位家中長輩。徐涿又打了個哈欠,邊忖道,杜家的家庭隱私被保護得很好,外界只知道老杜總和小杜總,其他家庭成員的情況一概不了解,他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夏日的蟬鳴聒耳,催得人睡意上頭,徐涿的眼皮似有千斤,掙扎了兩下便放棄了,去赴了和周公的約。
身體一個失重驚醒了他,喘著氣花了幾秒鐘思索現實,掏出手機一瞧,竟然已經五點,他一覺就睡了一個多小時?
杜子佑不會扔下他離開了吧?不妙的念頭閃過腦海,抬頭看到遠處的身影后,鬆了口氣的同時開始自我鄙視,將杜總想得那麼不堪你怎麼好意思?真是罪過罪過。
自娛自樂地調侃一番後,他終於完全清醒,站起身便發現睡姿不正確造成的惡果,身體都快散了架,渾身哪哪都又僵又疼。
他呲牙咧嘴走了幾步,總算恢復了些,眼睛疑惑地望向杜子佑的方向。
這個點了還不走,有這麼多話要說嗎?
他觀察了一陣,杜子佑一動不動的,額頭抵在墓碑上。該不會是……徐涿立馬拿起傘走了過去,越走近越肯定自己的猜測。
他彎腰湊到杜子佑和墓碑之間看了看,「撲哧」笑出聲來。
剛才忙著開車沒看仔細,現在可算是大飽眼福了。杜子佑呼吸綿長正睡得香甜,臉膛緩慢起伏,濃密的長睫毛在白皙的臉上投下陰影,紅潤的嘴唇微啟,發出嬰兒般細微的鼾響,碑面因他的呼吸而凝結了一片水汽。
長得真是好看吶。徐涿感慨萬千,你說一男的長這麼好看有什麼用,又不靠臉吃飯。
徐涿以前不覺得自己是顏控,現在卻不忍心叫醒他了,怕破壞這美好的睡顏。
他忽地想起什麼,側頭看向墓碑。上面關鍵信息就兩條,「愛妻范惠茹之墓」,「二零xx年x月x日立」,沒有其他人的姓名。
算了算,這個叫范惠茹的女人十幾年前逝世,那時候杜子佑應該才十歲左右。奇怪的是刻了「愛妻」二字,卻沒有丈夫的名字,實在太不合常理。
「嗯……」旁邊的人發出囈語,徐涿立馬看過去,杜子佑緩緩睜開了雙眼,睡眼惺忪地眨了眨眼睛,好像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