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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怀礼无奈,却被母亲急切地截断了话语。
“你大哥已经给我写过信了。既然怀德还健在,你的心思成何体统?就算当初以为你大哥牺牲时,我也没同意过你和染儿在一起,更何况现下!若你还想让大家都保全颜面,就跟我回省城!”
“娘……可大哥在那边已经成家,他不会再回来了!”怀礼据理力争,毫不松口。
“胡说!”琴姨手掌啪的一声用力拍在桌上:“上次他不是回来过,以后局势缓和,他便还会回来。在那边娶亲又如何,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现下他当然无法定论,将来他是回来定居,还是将染儿接过去享齐人之福,你如何自处?再说了,孩子都那么大了,怀德怎么可能连骨肉都不管?!”
“我也会像父亲一样对待兴邦,视如己出。”怀礼面色煞白。他知道母亲的担心和顾虑不无道理,但即使天下人都耻笑他,他也不愿放弃。
果然,琴姨嗤笑出声:“视如己出?那能和亲生的一样?若你的孩子给别人养,你会愿意?!”
怀礼嘴唇动了动,任何反驳都显得无力,他深吸了一口气,坚决到:“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弃染儿的!”
闻言,琴姨怒目圆睁,两列泪水划过脸庞,嘴唇紧紧抿起,毫不退缩之意一看尽知。
双方僵持不下,夕染回到家时便看见客厅中各坐一方默然不语的三人,脸色微白,心下也知已是避无可避。
“琴姨……”轻声呼唤,一如往日,只望昔日那个疼爱自己的人不要赶尽杀绝。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往日种种浮上心头,从前对她的疼爱,这些年来对她的感激都如鲠在喉,但道德观念却让人不能心软。琴姨终于放下一身硬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头,轻声道:“染儿,我们单独谈一谈吧。”
“此事和我有关,要谈什么我也得在场。”怀礼着急地插嘴。
夕染见琴姨脸色微变,心下纵是百般不愿,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怀礼,让我们单独谈谈吧。这个死结总要想办法打开。”
戴征眉头一皱:“你确定?”
夕染苦笑点头。戴征转头对着琴姨,毫不客气道:“我女儿对得起孟家了,你也别太强人所难!”
琴姨面无表情,戴征无奈,只好将一旁死钉在凳子上的怀礼拖走。
待两人走出去,听见隔壁开门的声音,之后又是跌跌撞撞一阵椅子碰撞声,夕染深吸口气,这才道:“琴姨,今天就有话就直说了吧。”
琴姨看着面前这个仅仅才二十出头,但眼中尽显沧桑疲惫的侄女,半晌,终于斩钉截铁道:“你和怀礼,不能在一起。”
夕染苦笑:“就是为了孟家的面子,所以我们就必须生离死别?就因为怀德的前程,所以我们就必须牺牲?我们走到今天,也曾抗拒过、挣扎过。当年戴家连夜搬迁,其中原因琴姨应该也一清二楚。可是装聋作哑那么多年,狼狈逃离了这么多年,我才发现,无论我如何理智、如何冷血,也逃不开我心底的渴望。我想,怀礼也和我一样。”略微顿了一下,又接到:“不,他一直很坦诚地对待自己,比我更勇敢更聪明。因为打一开始,他就知道逃不掉了。我……很谢谢他敢爱我。”
琴姨的手指死死抠在扶手上,泛白的指关节显示出她正在努力地压抑着心里的怜悯。可她不仅是怀礼的娘,她还是怀德的娘,她更是孟家这么多年的女主事。
“情之一字误终身,你、怀礼,还有怀德皆是如此。但有一个事实你要明白,怀德还在,你的家就还没有散!”
眼看着对面单薄的人儿身躯一震,她没有犹豫,再下一城到:“因为你的选择,兄弟生间隙,两个男人的大好前途都尽毁。怀德从此被带上让人耻笑的帽子,而怀礼也会被世人辱骂勾二嫂,你就想看见这样的局面?怀礼本有着大好前途,为了你,不得不留在这个偏僻的小城。他留过洋、见过世面,却埋没了一身本事。好,就算你们两逃得远远的,那他就一辈子不见我这个娘,一辈子不见亲身大哥?怀德也一生都不能见自己的骨肉?”
琴姨的话轰地她节节败退,一点一点,单薄的身子被死死地抵在坚硬的椅背上,背后的雕花纹铬地肩胛骨生疼,可也比不上被尖刀一下一下戳着的心窝。夕染有气无力,喃喃道:“怀德会放我们生路的,他不会阻拦的……”
琴姨叹气摇头:“或许其他男人可以,但自己的弟弟却不行。你应该很懂他,在他心里面子重要过一切。”
死死咬住的牙关仿佛有一丝铁锈味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