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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味,除非
一段蛛丝跃入眼底,他顺着那近乎透明的长线望去,却寻不到鼄蟊的踪迹。
除非沈珺和段川也像他一样“鼻子失灵”。他们感知内的寒昭销声匿迹。
洛肴莫名联想起那趴在人后背上的女鬼,她身若无骨地扭曲着飘荡,渐渐滑出视线之外,可下一瞬,她竟蓦地定在身侧几尺,冷不丁地用那双没有眼仁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
他不由自主地回过头,身后空无一物,又情不自禁地伸手按向后脖颈,与此同时,他听闻一声细如针尖的“叮”。
不是他的关节骨声,倒更像金石相撞,或者说是陌刀环首的轻轻敲击。
洛肴将视线挪到段川身上,停云尚未出鞘。他冷静地停住所有动作,唯有眼睑偶尔眨动。
是夜,天地澄明,只见霍然一影乍破帘幕,墨袍执刀,魑魅般从眼前游过。
寒昭收敛灵息叫人捕捉不到身形,同样也无法借灵息识物,但他却猝然扭头,猛地望向三人藏身地,那双白眼仁同蔽日一齐泛着冷芒。
洛肴胛骨处皮肤渗出虚汗,从胸脯滚落,滑入灼痛的腰腹。那道被他忽略的伤此时似乎正在高声喧嚷。
他咀动双唇,喉根挤出一句:“走。”
话音未落,那寒昭刀意凌空斩来,三人当即蓄力飞身,洛肴指间不知什么时候又蹿出那张缃纸,无火自燃,顷刻消成齑粉,他急促道:“玄枵,虚中也,虚在正北,女、虚、危、室四宿,我破前二。”
人世如何能比拟玄天的辽阔,更遑论不周山余脉,四处阵眼不会真如虚星间疏远,他们急遽各寻阵眼,沈珺踅身回眸的青丝流泄斜斜拂过了眼,目光却清明澄定地透过缕缕如罗线的视障,看见女宿与虚宿——两个一模一样,他几乎辨不清真假的鬼修。
或许是寒昭更容不下那身赭衣,又或许是鬼道修为更让寒昭戒备,蔽日向鬼修迎面砍下。
那鬼修如纸符捏着两角分别往反向旋,避开一击后袖中咻地闪出符篆,二人之间瞬时燃起面火墙,映雪在光燄照天中迅猛突刺。
沈珺见映雪剑,才恍然明悟究竟哪一人是真的洛肴。
而另一鬼修亦是善用符篆咒术,再有诀语加持,与洛肴共同牵制寒昭,逐渐将他引至虚宿,沈珺和段川见此皆卯力沉气,浩然灵息自执剑之手铮铮而入。
结界在他们于阵眼灵息汇聚时就似有所感,漫天星辰随之闪烁。
寒昭几近虚宿阵眼,鬼修与他缠斗一番已是精疲力竭,生生咽下喉管里的腥甜,腰腹伤口涨热,汩汩地往外渗着黑血,连那月白“腰带”都不再扎眼,因为被染成了和赭衣相近的颜色。
他暗骂白飘飘仙君的差事怎么比奉旨阎王爷的还苦,余光匆匆一瞥沈珺,见漌月仙君向来金刚不坏的从容假面此刻居然如摧枯拉朽,显出紧张而忧悒的复杂神色,他心里轻叹声罢了,借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做幌子宽慰自己。
逼寒昭到虚宿后鬼修反身跃回女宿,而洛肴独自与寒昭抗衡更是处处受制,刀意缠身似千割万剐,为衣袍浸染更瑰丽的红。
段川见四人皆抵达阵眼处,调动周身灵息,停云直指长穹,当空一斩。
湛湛玄辉从摇光的寸寸篆纹透射而出,沈珺凝气定神,剑影与素月浑如天成。
感受到蔽日聚结着寒昭霸道强劲的灵息,沈珺下意识地将视线稍移,却忽似挨了一记石破天惊般的猛锤。
砸得他牙关紧咬,鬓角冷汗直流。
蔽日即将砍向刀下人脖颈的顷刻须臾,那人手持的一柄映雪刺进了沈珺瞳孔里,他的心跳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快、这么用力,仿佛锉着蔽骨。
洛肴好似背靠断头台,寒昭手起刀落,生命可就如此这般随便又轻易的
结束了。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己。
沈珺心神大震,强迫自己凝气定神,可映雪剑刺穿眼睛的痛深深地扎了根,在他脑海野蛮生长着,无法不去自叹自恼自扰自问:怎么回事?究竟哪一个才是洛肴?
水月
洛肴曾在无间道狱受刑罚时闲闲联想,内脏扯出纷纭的肉丝像孟夏飞絮,而溺亡则是淹没在潮汐的子宫里,水会成为呼吸,充盈四肢百骸的每一寸。
他听闻淹死前耳膜会破裂,也确实在窒息间与万物隔绝,好似隔着条夸父才能跨越的天堑,曷其有极。意识浮浮沉沉,将死之际却听见有人用青涩而稚嫩的童音,一板一眼地诵读:“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孰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