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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面前之人眼梢弯弯的好似在笑,柔声告诉他:“万物有灵是一个‘匣子’,我在青竹的‘匣子’之外,又套了一个‘匣子’。我曾说过阵眼是极为特殊的存在,它可能是假中的真,抑或是真中的假,但不论如何它都一定是特别的、唯一的。所以我,现在是阵法万千生灵内,唯一的‘死灵’。”
“别说了。”
沈珺听见自己声音没有预兆地变得干哑,“别说了”
他的脸上依旧是平淡的神情,唯有一双眼睛变得愈来愈剔透,像在玄水中浸润得太久。
洛肴掰不动他掌中剑,便只能暗自轻动自己的身躯。
“沈珺,仙途坦荡。”
剑刃猝然覆盖了那条疤痕。
牢牢攥紧他的手松开了,他听见不远处有人道好。‘万物有灵’来时汹汹,退时却一如水消失在水中。
眼前的景象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嘉荫正殿内依然灯火通明,他依然端坐在席宴之上,依然是宾客满座,依然是人声鼎沸,笑声与喜极而泣的哭声混在一块。
檀案上的茶水依然是凉的,观音韵的涩香依然馥郁,天色依然是阴沉沉,风拂过时依然有微不可察水腥味,这是下雨的前兆。
摇光依然在手边,并未离鞘,映山长老依然同他比邻而坐,转着扳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抬起手来,但在喧嚣中只能听见微弱“铛”的一声。
轻轻的,却盖过了所有的声响。
垂眸看去,原来是圆镜不慎坠落在地,可能是碎了。
他将目光收回。
檀案上的茶水依然是凉的,观音韵的涩香依然馥郁。
此时他忽然在想,济世问道近乎穷尽半生的途中、却月观禁食荤腥酒的律令下,他究竟有没有饮过酒。
沈珺这才听清映山长老所言。
“经此一役,得以识清乾元银光洞真貌,也算不虚谋划。无人伤亡,实是万幸。”
无人伤亡?
“过几日诸长老回观后,你前去山南道和江南道再探局势,映竹师弟不日亦将归返,顺路也到海陵看看,海陵之后不必回观,不周山势必有掌门更替之礼,你去沧州代却月观参宴,警惕灵脉生事。再过半月便是蓬莱岛主生辰,还需在长安备礼。中秋时分观内要庆贺佳节,你一并安排妥当吧。”
此时有人前来恭贺,称“漌月仙君当真是卓尔不群、仙才卓荦、澹泊出尘,实为吾辈楷模”,如此一番歌功颂德,又躬身道:“不周山道义有亏、乾元银光洞堕入魔道,诸仙门今后更要仰仗却月观,不知漌月仙君有何高见?关于灵脉一事——”
沈珺抚过摇光剑鞘,无意义地摩挲了半晌,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怅然。
耳边仍旧是那四字声声盘旋:
无人伤亡。
支撑他做决定的情感总是迟到一步,使结果一而再的重蹈覆辙。
“我道心不定。”
他缓缓开口,听不出情绪道:“既无能担仙君之名,亦无力统筹正道。”
在话音间,摇光蓦然出鞘。
寒芒染上红色,而天雷如劫般轰鸣。
云顶乍亮万丈白光,滂沱大雨终于倾幕而下,仿佛银河倒灌,溺了整片川泽峰岑。
命
他站在堂屋围垸前,熏风从脸上跃过。
万籁寂静,院子中植着一棵枝繁叶茂的槐树,随风簌簌而动,如此摇曳不知多少年岁。云流无序辗转,投下的灰影亦如烟不定。他向前迈了两步,大概是听见声响,有人从屋内出来。
那人正用巾帕揩净手,看清他先是一怔,旋即露出笑颜,“头不痛了?”
他张了张嘴,含糊地“嗯”了一声。
那人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打量他数眼,又说:“长高了,挺好的。”
说罢自顾自回了屋,去处似乎是间小厨房,从里面隐隐蹿出几缕炊烟。
少顷,那人出来后见他仍停在原地,不由道:“呆杵着干什么?坐啊。”
那人从屋内端出个炖钵,摆在树下石桌上,顺手用端钵时隔热防烫的布拭去落叶,“你张婶,前些日子纳了冬衣,正不住絮叨你呢;你武叔,还说什么‘看我不把这臭小子揍一顿’,好在他今日出了门;你刘伯,啰嗦着缺了人小酌,不得劲儿。”
那人掀开了钵盖,一股引人垂涎的香气飘出来,“还是我同他们讲,少年人多出去闯荡的好,这繁花似锦的艳阳天,总跟一群老头老太、鬼啊妖啊的混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