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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秩回过身来,便看到她看着自己,那被病魔折磨过的眉眼带着苍白的憔悴,略发红的眸子竟有种说不出来的脆弱感。或许是很难察觉的一点依恋,又或许是一夜噩梦后的疲惫。他心口那里一下子泛出难以言喻的感觉,说酸不酸说涩不涩的,胸臆间荡漾着的温柔几乎无处释放。就在这么一刻,他几乎想抱紧她。不着痕迹地握了握拳,他让自己继续坐在那里,低声问:&ldo;可感觉好些了?&rdo;韩越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想了想自己这大半夜的噩梦,不由蹙眉:&ldo;最近老是做梦,要说以前,我也不爱做梦的,都是宁夜爱做梦。现在不知道怎么了,睡着就容易做梦,现在发烧生病,满脑子乱哄哄的。&rdo;萧秩靠近了,粗糙的大手轻轻碰上她的额头。她的头上有一些碎发,碎发细软,如今带着温暖的潮意。他轻笑了下:&ldo;发汗了,说明这是好了。&rdo;韩越挑眉问:&ldo;你倒是知道的清楚,你以前也发过烧吗?&rdo;萧秩点头:&ldo;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后来到了八。九岁以后才好的。&rdo;韩越眼中泛起好奇:&ldo;你小时候生病,都是谁照顾你啊?&rdo;萧秩回忆起过去,明明好遥远了,都两千年了吧,不过如今竟能想起来。&ldo;我娘啊。&rdo;韩越听着这话,更加觉得新鲜,以前总觉得萧秩是石头人,石头人就该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吧,没想到他也是有娘的。于是她拉了拉他的袖子:&ldo;你给我说说你家里的事儿吧?你以前在楼兰国,都有什么好玩的?&rdo;萧秩有点为难:&ldo;以前也没什么好玩的,都是风沙,练武,打仗什么的。&rdo;韩越却不放弃:&ldo;那你好歹讲讲。&rdo;萧秩抬手,捏了捏她的手:&ldo;你病着呢,还是先睡吧。&rdo;他说这话分明是支应自己,可是韩越哪里是这么放弃的人,她可是生病的人啊,生病的人有理,生病的人最大!于是她更加拽着他的袖子不放:&ldo;不要不要,你得给我讲故事,不讲故事我不依!&rdo;萧秩蹙着眉,更加为难:&ldo;我真不会。&rdo;他这辈子还没给人讲过故事。韩越难受得咳嗽了好几声,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咳完了红着眼睛瞅着萧秩,可怜巴巴地说:&ldo;可是我就要听故事……&rdo;萧秩无奈,只好想了想后,说:&ldo;那你要听什么故事?&rdo;韩越眉毛动了动:&ldo;就讲讲你和你家女王陛下呗。&rdo;萧秩脸色顿时不好看了:&ldo;这有什么好讲的吗?&rdo;韩越这个时候病容全无,兴致勃勃地拉着他的袖子:&ldo;你第一次见到你家女王陛下是什么时候啊?你给她说了什么话啊?&rdo;萧秩垂下眼,沉默。光线晦暗,她看不出他脸上的神情。韩越抿着唇没说话,她想着看来是白搭了。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萧秩忽然开口了。&ldo;我十一岁被送进宫当皇室侍卫的,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曼戈公主。&rdo;韩越望过去,昏暗的光阴中,他原本晦暗深邃的双眸,透出别样的温情。&ldo;她那个时候还很小,才两岁多,胖乎乎的一个小团团,不过却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rdo;话说到这里后,他就不再继续了。韩越自然是不依:&ldo;然后呢?然后你和她说什么了吗?&rdo;萧秩摇头:&ldo;没有,当时皇室少年侍卫规矩很严的,我从来没有机会和他说话,有时候跟着大皇子过去,会看到她而已。&rdo;韩越有点失望:&ldo;就这样?那后来呢?你难道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rdo;萧秩低头想了想:&ldo;她身边有两个伴读,都是楼兰贵族子弟,其中一个,在她十三岁的时候被选为她的驸马了。&rdo;韩越听出他言语中的失落:&ldo;那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成为她的驸马呢?&rdo;萧秩笑了下:&ldo;我十九岁才随着大皇子从长安城回到楼兰,那个时候一心想着建功立业,正是征战在外的时候。不过即便我当时在楼兰,我和她也绝无可能的……&rdo;韩越:&ldo;为什么?&rdo;萧秩垂下眼睛,淡声说:&ldo;我想,她一定很爱她的驸马。&rdo;韩越叹息了声:&ldo;还有吗,就这点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