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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吗?”
“是。怎么样。”她的神色开始挑衅。
“好啊,你担心他,牵挂他,放不下他,你去找他呀,他现在太需要你的抚慰了,脚生在你腿上,别说我拦你啊。”他神色睥睨。
语声愣愣地看着他,仿佛无法置信。
他别开眼光,兀自怒气冲冲说:看我干什么,看我不顺眼?那你找顺眼的。
“好。你说的。”语声点点头,人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而后陀螺一样,找自己的行李箱,开衣柜,扯衣服,扔箱子。
他愣愣看,她每扯一件,他心都要跳一跳,想拉住她的手,将衣服扔回去,可为了那该死的自尊,他站着。
她胡乱塞好,看也没看他,气冲冲提了行李就走,门砰地开,又砰地关上。
他蓦然陷在一片僵硬的寂静中,半开的柜门像一个嘲讽的笑。傻瓜,她走了。仿佛在说。
走了?那个,每天会趴在窗台上等他回来的小鬼走了?那个,会把家变出一种烟火香味的魔术师走了?那个,像一条幸福的死鱼一样搁浅在他怀里的人走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拔脚往外冲。他怎能放她走?疯了么?绝对。
狠狠拉开门,整个人忽然收势不及地撞上一样东西,差点绊倒。低头一看是她的行李箱。她没走,就倚在墙上,咬着唇尽量控制着不放大那幸灾乐祸的笑。
“看我摔跟斗很高兴啊。”他说。骤然的欢喜令他恨不得再多摔几下。只要她笑。
她点点头,歪过脑袋,说,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不。他跳过箱子,紧紧抱住她。
“别走,亲爱的,你别走。”他摩挲着她的发喃喃说。
她说:是你让我走的。
他说:是气话,你知道我,我嫉妒了。
她说:我知道的,可是你有时候说话太狠了。
他说原谅我,我给你熨衣服。他抱她回屋,顺带把箱子拉进来。
关了门,他迫切地吻她,然后把她往床上抱,说:语声,我再离不开你,你不要离开我。
“恩。我不离开你,除非你离开我。”她仰着脸说。
他们做爱了,用了全部力气。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身体交融激烈冲撞的时候,他们才觉得真切的拥有了彼此。
那一刻,在攫夺与占有中,在焦灼与迷惘中,她流眼泪了。
他躺在床上,说:语声,我这里像有一只船,就这么飘来荡去,我很怕它一不小心就倾覆了。虽然风雨并不大。他指着自己的心,说。
“不会。你是个好舵手。”她把手放在他心上。
他说,可你不知道吗?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忽然想到什么,他起身,去抽屉。而后拿了一个漂亮的蓝色天鹅绒盒子给她。
她打开,是一个吊坠。很古怪的形状,四方体,外面攀附着蔷薇花型。像中古时代的饰品,有点巴洛克风格,沉淀着岁月的重量。
“就是飞机差点失事那次去伦敦买的。在橱窗看到,觉得很有意思,你看,这个可以打开的。”他掀开那个四方体,原来是个很小的盒子。
“可是这么小可以用来放什么呢?”她问。
他笑了笑。她自然不会知道,曾经她在他心中就是这么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恩,我想,可以放下那些无形无色平常感觉不到其实又非常重要的东西,像空气,像爱。”他说。
哦。她点点头。将小盒子放到唇边,金属的冰凉撞击了她。“爱”锁在里面会很冷吧。她突然想。一份藏起来的“爱”一定又寒冷又孤单吧。她又想,抬起头,撞着他孩子气急迫的眼神,便愣了又愣。
那个晚上,他睡得很不太平。
“语声,你在吗?”
他屡次惊醒过来,摸索她的手,迫切地说。
“我在着。”她回答他,紧紧抓住他的手。
“好好睡。我答应你我不让你难过。你难过的事我不做。”她说。
恩。他又昏睡过去。
她彻夜失眠,想他,也想陈剑。考虑是不是给他个电话,最终打消了念头。
人和人的感情真的很怪。不做恋人了,朋友也很难做。
第二天,冯至鸣上班后,她觉得还是要给陈剑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基于往日的情分。要打时,却先有电话进来了。
她去接,居然是史若吟。听到她的声音,她知道事情一定会与陈剑有关,心里还是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