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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中的冷光凌厉地射过来,花无艳明白他是问为什么,将人放到床上,凝视他冷硬的面容,沉声道:“辛慕天来了。”
瞳孔微微张大了几分,花千树抿抿唇,想要别开头,身体却被毒药牢牢控制,半分也动不了。
他来了又如何?
“紫使大人,你觉得钧天教主会放过你不成,还是说你有把握能胜过他?”
花千树心口一震,脸色更是苍白。
知道戳了他痛楚,花无艳摸上男人眼睑,我喜欢这双眸子,他对自己说,浓烈似墨,黑暗得纯粹也悲哀。
有些时候,万劫不复只需要一个瞬间,有些时候,自己的心也能柔软得经不起一次轻轻的触碰。
月夜下的野兽,互相舔舐着那些阴暗的伤口。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那是怎样辛酸的过往,只有我们才明白彼此眼中已无法承载的痛。
可是千树,我们的心,永远不可能接近。
只因我们都仰着头,做出向往阳光的绝望姿势。
“几个时辰后你功力自会恢复,如果我没回来,”声音微微顿了顿,“若我没回来,你立刻回宫,宫主能保住你。”
话落,花无艳拂袖离开,艳红长袍在清冷的夜里盛放得寂寞也凄凉。琉璃眸子碎成盈盈水光,如同无法挽回的伤,如果你继续问我为什么帮你,大概我会告诉你吧,可是你什么都不问,什么都没问。
……
夜深人静,昏暗的酒肆,凌宇白衣胜雪,只在胸襟有几点猩红的血迹,倒像是红梅一般,给衣服衬上几分魅惑的味道。
“上酒,上酒。”放下空荡荡的坛子,将昏沉沉的头枕在手上,迷蒙的眼睛微微张开,“快上酒,不上就杀了你。”
小二浑身打了个哆嗦,本来都打烊了,这个客人噼里啪啦把门踹开,二话不说便把手掐自己颈上,还以为遇到抢劫了,哪知只是来讨酒喝。
战战栗栗地抱出最后一坛酒,等这坛也喝完,难道自己真要去见阎罗?这位客人长来秀丽绝伦,性子却委实凶悍得紧。
“不必了……”一只手搭在肩上,小二一惊,赶紧回头,说话的男子一身华贵轻衫,袖上梨花映月,他手执折扇,几缕墨丝勾勒出飘渺山峰,竟是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来人走到那客人面前,看到摆满一桌的酒坛狠狠皱了下眉,平放下折扇,“凌宇,起来,你喝不醉的。”
凌宇悠悠然抬起头,面前出现一张放大的脸。这个人眼睛温润,像是泛着水光的湖面,当他笑的时候,那湖水便一点一点荡漾开来,令人沉迷。
可是他说,‘我只对你笑’。他这样说着,脸上的冰便破了开来,粼粼水波,荡漾出光芒熠熠。
挥手将空坛子拂到地上,“走开,我不要你管。”
凌宇微微嘟嚷着,不过是个刺青罢了,红色的莲花妖娆地盛开,明明是阳刚的男人却显得妩媚无端,他的阿夜,竟也有这种风情。
果然不再是那个任自己欺压的呆子,他修长的双腿,经常缠上另一个男人的腰,他淫靡不堪的胸口,经常被另一个男人肆意亵玩,还有那两瓣薄唇,自己曾经浅尝辄止的薄唇,在这五年里究竟吞下了那个男人多少恶心的唾液。
“吐出来,快吐出来。”眼见凌宇面色大变,辛慕天急切地在他背部一拍,逼他吐出涌上喉头的淤血。
凌宇一把推开扶住自己的人,五脏六腑像在燃烧一般,面上却平静得渗人,昏暗的油灯下,白皙的容颜带着病态的美,微扯嘴角,冷冷一笑,“我与你似乎素不相识。”
血浸染开一大片,辛慕天眯起眼,他竟然敢伤你,无论是身还是心都不行。
“我说我不认识你,你滚。”
“我送你的玉笛呢?”
玉笛?凌宇方才想起刚才给阿夜弄头发时放在桌上忘了拿,阿夜的头发好长,一根根缠绕在指间,像是那些悠悠然的时光。
他说什么,对了,他说宫主喜欢,重霄,他是为重霄留的发……
“凌宇,我问你我送你的玉笛呢?”辛慕天脸上终于有了显而易见的怒气,目中却冷了下来,“我特意为你做的兵器,你便如此不待见?”
“冷……”凌宇缩了缩身子,玉笛在阿夜那里,他不想回去拿,现在不想见到他,他怕自己会崩溃。
他内心里有头小兽,后来它慢慢长大,它会脱离他的控制,它叫嚣着要跳出来,它尖锐的爪子和嗜血的眼眸会把阿夜吓到。
他不要吓阿夜,阿夜是他的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