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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后,她说她去了山里,但是,她怎么没说到那个山洞呢?并且洞里还有人的遗骨,她怎么一点儿也没提到呢?
我说,这肯定是真的。董雪没讲到,可能是怕这种事讲起不吉利吧。
纪医生递给我一支香烟,同时叭地一声打燃火机,一簇火苗便伸到我的面前。火苗在抖动,我知道这是纪医生的手在颤动。
他说,山洞?这事可奇怪了。
我对他的自言自语感到莫名其妙。这时,喷水池对面有一个人影在走动,走走停停,这样晚了,会是什么人呢?
纪医生突然哀号道,董雪一定是死在山洞里了!一定是,那些牛头马面的家伙,他们把董雪害死了。
纪医生的突然失控使我惊惶失措。我摇着他的肩头问:你怎么了?怎么了?我的手背感到了他的泪水,我突然冷静地想,纪医生突然这样悲痛,是真的吗?于是我镇静地问道,你认为董雪失踪后是死在某个山洞里了吗?
纪医生埋下头,稍稍平静了一会儿说,董雪失踪已一年多了,我做过一个梦,她被吊在一个山洞里,一群牛头马面的怪物围着她狂笑。董雪的脚下垫着一块岩石,手臂被吊得笔直笔直的,我听见她关节的骨头都在咔咔地响。她全身的衣服都已成了长长短短的布条,背上和手臂全是伤痕。那些牛头马面的怪物呵斥她、鞭打她,后来又在洞里架起一口大锅烧起来,说是要将她煮了来吃。梦中的我目睹这场面心急火燎,便举起我平时常用的手术刀,悄悄走到一个家伙的背后,我用尽全力向他那牛一样的背上刺下去,哗地一声便冒出一股黑颜色的血来,我突然意识到,这些牛头马面的家伙全是死人。我惊叫一声,便醒来了。
纪医生抬起头来望着我。四周寂静无声,我无端地感到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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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生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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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这间堆放杂物兼作休息的屋子将小梅搞得神魂不安。刚才,宋青打开那个一人多高的大木柜时,她心里不禁发跳。因为当她发觉这屋里有呼吸声时,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柜子,她不敢想像这柜子里会藏着什么人,当然更不敢去打开它看看。她叫来了宋青,并且打开了它,却见里面堆满了层层叠叠的病历。她松了一口气,相信自己听到的呼吸声仅仅是幻觉。
宋青离开后,小梅重新躺在小床上想睡一会儿。半夜过后的医院静得像一道无底的山谷,她关了灯,屏住气听了听,刚才颤动在这屋里的呼吸声好像并没有出现。
她的眼皮慢慢沉重起来,似睡非睡之中,看见一张白纸在空中飘动。那张纸时高时低,突然对着她飞来,她来不及躲闪,那张纸已经贴在了她的脸上,她惊恐地抬手抓下这纸,啊!就在离她鼻梁几寸远的地方,一张女人的惨白的脸正对着她!这是一张被淹死多日后被打捞上来的尸体才有的脸色,惨白而肿胀。
小梅就这样在惊恐中醒来,喉咙里吐着呻吟,背上全是冷汗。她想到了她铺在楼梯上搜集脚印的那张白纸,自从设置了这道机关后,黑衣女人再没有出现过。想到刚才的梦,她不知道这梦有没有什么预示作用。难道,黑衣女人是一个已被淹死了的人吗?
她心里打了一个冷颤,伸手将被单往上拉,一直将头蒙住,才感到踏实了一点。
她命令自己想一些愉快的事。她想到了郑杨。有人说,找警察作男朋友有安全感,她知道这种话实际上是有种讥讽味的。比如现在,她就感到很不安全,郑杨却远在异地,而他自己在这种外出任务中,也是很难说得上有多安全的。实际上,警察是一种高风险职业,而她作为护士,本来应该是十分安全的,如果没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发生的话……
小梅翻了一下身,继续想她和郑杨相处的日子,脑海中出现的画面都是:郑杨在漆黑的楼梯上拥抱着她,而近处却响起了登楼的脚步声,黑衣女人与楼梯上的黑暗混淆在一起,带着风声从他们身边挤过。
这觉是没法睡了。小梅翻身坐了起来,开了灯,坐在床头发愣。
她望着紧闭的房门,知道外面便是那长长的走廊,夜半时分的廊灯洒着清冷的光。有轰轰的水声传来,是卫生间里的一个水闸坏了,给人一种老有人在使用卫生间的感觉。而各间病房里,有的病人已在服药后昏昏睡去,有的却在痛苦地熬着这长夜,这种度夜如年是健康人无法体会到的。作为护士,小梅对病痛的感受是非常具体的了。
此时,她突然想到了酒吧,午夜时分正是最纵情的时刻。也许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