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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桂看他才刚烧起水来,赶紧摸了两块花糕出来:“劳小师傅替我去寻寻他,我看着火烧水就成。”
两块花糕自然不够,那小道士斜了眼儿,石桂只得道:“我身上没带甚么,给钱又实在太俗了,可却是我的一点心意,小师傅千万别嫌弃。”一面说一面从兜里摸了十文钱出来。
圆妙观是吃皇家饭的不假,可皇家却不管这些道士的零花钱,不到年里节里,他们也得不着钱,至多三文五文,眼见得石桂给他这许多,扔下炉子趿着鞋,去寻明月了。
石桂等得心焦,火才刚烧旺,就听见屋子外头有人跑过来,明月才刚睡醒,披了件道袍就出来了,见着石桂才想起要系衣子,咋咋呼呼:“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等东岳大帝庙会过了去看你呢。”
发了一笔小财,给她买点好吃的,还她的肉干情,石桂一见无人,赶紧道:“你那个师兄,今儿可在?”
明月皱了眉头,敛去了喜色:“有甚事不能找我,他就是个大草包。”只当石桂要请符,才要夸口自家的符画得也好,就被石桂拉了手。
明月“滋”得一口倒抽凉气儿,这下子从脸到耳朵根全都烧红了,瞪着眼睛盯住了石桂,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石桂急道:“可有甚个法子说属相相冲?”
明月怔一怔,忽的咧嘴笑了:“那法子可多的很,你怎的?要办什么事儿?”他街面上混得多了,这些个三姑六婆的伎俩,再配上阴阳道术上的说法,拿出去唬人无往不利,孙师兄比他还更老道些,张嘴就能忽悠个天地人出来。
石桂这才松一口气,不自觉就的把手松开了,明月瞥上一眼扁扁嘴儿,这才听石桂道:“我一个姐姐,不想在姨娘的院子里头呆了,你师兄可能想想法子?我们两个虽月钱不多,可求了道长几句话,也不会让他白说的。”
明月眼儿一转:“你把事儿告诉我,我去办,要唬人可容易得很呢。”再听石桂张口就先说生辰属相,连连点头,把手背在腰后,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你倒是我辈中人。”
石桂差点儿叫他逗笑了:“这事儿能成最好好,不成也虽冒险,我这就去了,你可万万要记着,一个属猴一个属虎。”
明月又跑回去,孙师兄还在睡,一张薄被蒙了头,睡了个乾坤颠倒大梦春秋,明月上前推他,他怎么也醒不过来,鼾声如雷,明月只得往他耳边大叫一声:“查房啦。”
孙师兄一骨碌坐了起来,被子还蒙在脸上,人就已经迷迷登登的抱了拳:“执礼师兄安好。”一把拉下面子来,小眼睛一撑开,只见明月一个人,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小猴子,再闹看我踢你。”
他也不过嘴巴凶,要踢人纵有心也无力,腿伸不长,跑得还慢,哪里追得上明月,明月推一推他:“师兄醒醒,江湖救急!”
孙师兄一把捂住枕头:“没有。”
明月嘴里啧啧两声:“哪个要你枕头里的钱,天天睡铜板,你也不嫌阁得慌。”穿着鞋子就跳到孙师兄的床上:“是救个美貌小娘子,再说了,你也没少吃人家的肉干。”
孙师兄一辈子的心愿就是买房子讨娘子,听见是个美貌小娘子,梦醒了大半,再听见肉干,口里生涎,那肉干确是做得香,还想再淘换些来,半眯着眼儿打个哈欠,斜眼问道:“怎么说?”
明月添油加醋把事儿说了,石桂只告诉他葡萄在姨娘院子里头日子难过,他却自行添油加醋,竟还加得差不多,告诉孙师兄说这个丫头在姨娘院子里头侍候,不愿意当妾,想着法子要出来。
孙师兄这下子全醒了,他看了这许多场的《救风尘》,不意真能遇着这妹妹救姐姐的事儿,想着自家竟也入了戏,一时笑咧了嘴儿:“得啦,看道爷我的。”
吩咐明月打水来,梳了头,把衣裳抻抻平,手里握了经文,也不拘是哪一本,白胖胖的人端了个高人模样,慢慢腾腾的往殿前走去。
石桂这法子异想天开,经了明月,再经了孙师兄两道润色,这计策竟可行起来,两个人晃晃悠悠到了偏殿。
虽有官眷来此,圆妙观里这一群道爷还是懒洋洋的,也没人上前奉承,连点香拎水也得宋家派了丫头自取,至于茶叶更是自家带来,张老仙人也就一年一回生日的时候,他这些徒子徒孙才能耐心些。
里头叶氏正在给沈氏上香,石桂绣了几日几夜的地藏经,早早就捎到了东寺,烧化了给沈氏做功德,指望地藏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