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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安良从来没见过奏交响乐的雪糕车,小朋友们被吓坏了,他和伊恩一时也很难接受,都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这个奇景。
从车上跳下来一只牵着绳索的灰黑色小狗,安良对狗一窍不通,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然后又跳下来一个提着行李袋的小修女,伊恩一看到小修女就露出宽厚的笑容,安良看到很不自在,为什么伊恩看到自己的时候就不可以露出这种笑容呢?
小修女是安良的妹妹,名字叫安婧。她长着一副过分机灵的东方美女面孔,一双泛着褐色光芒的大眼睛像清澈的湖水,套着黑底色翠绿肩坎的修女袍和头巾,虽然不能直接看到身材,可是从衣袍飘荡的情况来看,她的身材像个刚刚发育的女中学生一般纤细却并不高挑。这似乎是安家的遗传,女孩子总是长不高。
安婧向安良招招手,安良又重新走到街上。
“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哥哥安良,这是我的朋友,他叫刘中堂。”
安良皱着眉瞥一眼他妹妹,抬头向雪糕车的司机看去,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国男人向他点点头,关了车上的交响乐之后向安良伸出手,可是却没有下车的意思。
安良和他握了握手,然后开口直问:
“你被判刑进过监狱,刚放出来?”
刘中堂看样子和安良年纪相仿,长着卧蚕眉丹凤眼,面部上半截和神龛里供奉的关云长一模一样,那把像张飞一样的胡子比安良下巴上的小胡子有味道得多。他的面相中处处都显出沉着老到,精于世故,可是坏就坏在眉心太窄,一双卧蚕眉有逆毛刺入印堂,专主中年犯刑,如果不是刑狱在身,也必是刚出来不久。
刘中堂听了他的话,威严地看着安良,也回敬他一句:“我是刚放出来,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安兄弟却正有劫数在身,前路堪忧事不明。”
安良立刻转头对着安婧低声喝问:“是不是你告诉他的,你怎么把我的事到处唱……”
安婧十指交叉拱手放在胸前,抬起头看着安良眨眨眼睛,眼神无辜而平静地说:“噢,人子啊,不要放任你的口,使你陷于罪过……”这是圣经里上帝的台词,安婧随口念来就能应用,看来这几年没有白白蹲在修女院,起码讲道理很有一套。
刘中堂说:“安婧修女没有和我说什么,只是叫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你一把。你脸上的黑气已经从鼻上年寿冲破印堂,三十天内难逃生死大关。”
“谢谢你啊雪糕大师,我自己会搞掂自己,我也给自己准备好骨灰盒了不用你操心,你有什么事可以等我死了拜山时慢慢说,永别了。”
“这位兄弟……”
“不要叫我兄弟,我不是黑社会,你那么厉害不要浪费人才,快回去卖雪糕送看相吧。”
刘中堂打断安良的话,认真地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华人在纽约卖雪糕就是一种能耐,这个行业早就被意大利人垄断了,华人根本不能插手。”
安良不想和刘中堂说话了,他对安婧说:“以后不要带黑社会来这里,卖雪糕的黑社会也不行。”说完后气鼓鼓地走回公寓大门,站在门口等安婧进来。
安婧和刘中堂说了几句后,牵着小狗也跑进公寓,和伊恩亲切地吻了一下脸颌,互相问候几句之后就跟安良进了家门。
他们的家是公寓一楼全层,大落地窗正对着公寓楼内部的小花园,屋里宽阔而高旷,天花有两层楼高,吊着各种锻炼器材,一眼看去像个小型体操馆。这是他们家上百年的老设计,这样方便在家里做激烈运动和修练。他们的祖先选住一楼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住一楼可以拥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室。
安良进了自己房间后扔下凌乱的行李,马上打开电脑上网查资料买橄榄球运动护甲,同时开着房门和安婧吵吵嚷嚷地说话,小狗在大屋里到处嗅探索新环境。
“这狗叫什么名字?怎么脸上这么大把胡子,像刚才那个刘关张。”
安婧在小体育馆里跑来跑去给小狗倒水和放狗干粮,小狗嗅完全屋之后乖乖蹲在安良身边,侧着头好奇而安静地看着他。
安婧说:“为什么叫人家做刘关张,他叫刘中堂。”
“上半脸像关羽,下半脸像张飞,说话像刘备,不叫刘关张叫什么,一看就是社团的人,你有没有搞错啊,自己去监狱就算了,还把犯人带到家里,要是给芸姐知道保证气死她……”
安婧一如继往代圣灵发言:
“噢,耶稣说,‘不是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