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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迟疑的问我:“所以,张远只是个催化剂?”
“有一种很熟悉感觉罢了。”我点点头,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感觉。
“废话,不熟悉才怪咧!你们那可是……啊!”他突然住嘴。
我心头一震,挑眉看过去,他紧张的支吾着:“不是,我得意思是说,你们肯定熟悉啊,你不是还采访过他吗?肯定会在见面之前就已经认真的看过一翻资料了,当然熟悉了嘛。”
我上前拍拍他因为紧张和激动而耸动的肩膀,认真的道:“长生,足够了,谢谢你。”
我装作没有看到他越发白皙的脸,转身向门外走去,直到打开门,他才大声的喊叫:“余浩,我不想骗你,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把自己烧死!”
我没有回头,手安安稳稳的搭在门把手上,平静得像一滩嵌入深山的湖水。
也许他们是对的,就像每一个人都在告诉我,不要再走下去了,这条路只有绝望和死亡。
但不去试过又怎么知晓没有出路呢?
曾经那么重要的东西,既然已经决定寻找,又怎么能够轻易地就这样放弃,就算是飞蛾扑火又怎么样,哪怕这一丝儿希望的终点是绝望,我也不想停。
我不想停。
一点也不。
我垂着头,缓缓地开口:“既然经历过,那么一切都不会忘记。就算忘记,也不过只是暂时。我们都知道,总有那么一天,所有的存在都会再次回归。然而与其那样漫长的等待,我宁愿现在就去寻回来。”
第十四章
随即开门,关门的的瞬间我听到里面传出一声细微的叹息。
我清楚地知道我这是在任性,也很明白,长生一定不会就此阻拦我。
缓慢的穿过走廊,我一边猜想着余浩应该不在房间,他可能会在那个广阔的草地上,一边吹着风一边欣赏着远处的风景。
只是一种猜想罢了。
路过一个窗户,我立刻就伸出脑袋向外张望,朝着那天的那个方向。
没有看到人。
稍显失望的缩回头来,我又开始往前走,到底是去哪里我其实并不是很清楚,我甚至忘了问赵长生,张远到底是在哪个房间居住。
返回去自然是不肯的,一个是尴尬,另一个嘛,刚才出门前说出口的话实在是太过于冠冕堂皇,如今再灰溜溜的返回去问他,还有点不好意思。
也罢,四处走走,说不定就真的看到了。
有走过一个窗户,我又伸出脑袋张望,如此这般几次,再回过头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用相当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了,估计也把我当成了这座疗养院的病人。
我抓着后脑勺超他们嘿嘿的笑两声,看到他们一副了然的目光,之后也就释然的走开,我摸摸鼻子,有种奇怪的空虚感袭来。
他们的反应其实很容易猜测,对于他们来说,只有确认了是同类才会轻易地去相处,对于他们来说,那是盟友。
若是外来的陌生人,他们则相当排斥。
不,也许不应该说是排斥,更多的则是惊恐。
疗养院的这些人,不出意外的话,或多或少都曾经受到过外面的所谓正常人的欺凌和排斥。
只因为他们和所谓的我们不同,只因为他们被定义成为精神病人。
精神病人在社会人类大众中是异类,既然是异类,那么就是被排除的存在。可谁又曾真正的去了解过他们呢?
他们真的是异类吗?他们只因为行动奇怪就是精神病人吗?他们难道就不应该受到我们的关爱吗?
至少,我从不那样认为,我曾经采访过他们中的那么多人,对于我来说,他们之中的某些人似乎要比我们这些普通人更为聪敏,思维活络,言语灵动,能够从普通人看不到的角度去看问题,想问题。
但也就是如此,才会被我们那样去定义。
人类都是胆怯的,所以才会群居。
因为群居,我们不得不成为大部分的存在,成为那个绝大部分的一份子,当我们看到不一样的存在,会恐慌,会惊惧,为了保证大多数人的利益和思想,他们不得不成为牺牲品。
无所谓对与错,只是社会运行的一种模式罢了。
我独自走出了楼外,向着那空旷之地走去,随意的坐在一片草上,手不停的拨动着那些青草。
我想,说不定就真的能等到他呢。
“醒醒……”耳朵里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温润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