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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残暴,让王城里见过她的宫人们至今还谈之色变——
据说,在昭郡主十五岁的时候,曾经跟随昭侯来王城参加晚宴,那时候的昭郡主少女初长,窈窕青春,配上锦衫缎履,珠玑步摇,当真娉婷玉立,轻盈可人。
白璧微瑕之处,就是昭郡主的脚长得不好看,大足,脚型生硬,略显平足。
当时伺候昭郡主沐浴的宫女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由于浴池周围的地面都是白玉砌成的,打上水雾之后就会特别滑,所以易北王宫渐渐形成了习惯,那就是宫女一般都要赤脚在旁侍奉。
可就是这一裸足的举动,害惨了那位年轻宫女。
昭郡主生性多疑,她不熟悉宫中的习惯,还以为宫女裸足是在故意讥讽自己的脚难看,她盛怒之下,竟然用刀生生剁下了宫女的双足,然后提着那血肉模糊的断脚,丢给了御膳房让他们炖熟,逼迫那个宫女自己吃下去,连骨头都不许吐。
回到平西爵府,易洛迦担忧地望着苏越:“我王让你去侍奉昭郡主,显然是还想为难折磨你,你要记得,在宴席上,不论昭郡主说什么,你都不能违背,否则她一定不会放过你。”
苏越冷笑道:“看来易北王真是黔驴技穷了,竟然派一个女人来折磨我。”
“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该处处小心,说话要有分寸,懂规矩。”
苏越望了易洛迦一眼,讥讽地说:“真遗憾,我规矩不懂,分寸不会,全仗平西爵提点了。”
易洛迦微微锁眉:“苏越,你不要不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苏越嗤之以鼻。
昭郡主入宫的日子很快便来临了,易北有个习俗,但凡王室宗亲,成年时必须从封地赶往王城接受易北王的赐福。
易洛迦坐在驰往王城的华贵马车上,眼神迷朦地望着窗外街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过了一会儿,他对苏越说:“我二十岁那年,是先王为我赐的福,我穿着比我自己还重的华贵衣服,收了整整六千件赐福礼,我母亲必须腾出十间厢房来摆放那些东西……”
顿了顿,他微微笑了起来,水色的唇很温和地勾起:“……转眼就是十五年过去了,日子过得真快,是不是?”
“我似乎听到了一个老男人的忧愁叹息。”苏越冷冷道。
易洛迦无奈地笑了起来,苏越拿眼角瞟他,嘴上虽然不客气,但是苏越不得不承认他看起来的确非常年轻。
易洛迦的身上有一种精明狡猾的气质,但同时优雅和理性又凝成了他温和的风度,他似乎天生有一种惊人的能力,能把属于野性的危险与高贵典雅完美无瑕地结合在一起。
而在遇到他之前,苏越是从来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这种无比矛盾的灵魂的。
马车进了王宫,在北昭殿外缓缓停下,易洛迦下了马车,立刻就有侍从来接待他,而满脸褶子的总管也已经阴着脸,等了苏越许久了,当他看到苏越竟然是和平西爵同辇而来的时候,他先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那表情开始松垮,最后被狐疑和鄙夷代替。
“那么,你跟总管先去吧,他会教你该怎样侍奉郡主的,我们在大殿见。”易洛迦说。
苏越简短地点了点头,嘴唇抿得紧紧的,他当然知道总管想到了什么,不,除了总管,还有那些侍卫,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出卖了他们的心思——
这帮愚蠢的混蛋,看什么看,他不是平西爵养的性胬,至少目前还不是。
按总管的说法,他苏越过于下贱,是没有资格在郡主接受赐福施泽的时候从旁侍奉的。总管满口易北腔调,他一脸崇敬地说:“我王是最尊贵的神子,你不能出现在赐福典礼上,因为你的污秽会亵浊我王圣明高洁的光芒。”
苏越咬着牙,他必须用他一辈子的耐心,来克制住自己想狠狠翻一个白眼的冲动。他很佩服自己竟然能拾掇起一张不算太糟糕的笑脸,尽量用他认为很客气的语气问:“那么,我该什么时候进去侍奉你们的昭郡主呢?”
总管说:“你可以在宴会开始,宫女传菜的时候,跟着那些鸡鸭鱼肉一起进去,因为你和它们一样,都充满了浊气。”
苏越微笑着想,如果这是在商国,在一年前的商国,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也许他会亲手拿着针线,一针一线地将他的上下嘴皮子给缝起来的吧?
可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苏越真正的噩梦是昭郡主。
在北昭殿外候了很久,直到夕阳淌血,云霞浮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