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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舒缓,有再世为人的感觉了。
他只身一人缓步上了女墙。一个男子靠墙站立,眼望着城外。他听见脚步声,收起了笛子,皱眉道:“不是说不许上来吗?”
“你在等谁?”左风眠脱口而出。
那人闻声回过头,二十出头的年纪,若有所悟道:“你也在等人。”
左风眠累到虚脱,靠墙缓缓瘫倒:“能让我一起等吗?”
那人将视线又投注到城外,淡淡道:“你流血过多,心衰力竭,若再不救治,日后会痼疾缠身。”
左风眠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凄凉笑道:“你是谁?南门少说也有千人驻防,你昨夜就在这里了?倒是帮了大忙。”那人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左风眠起初戒备,但终于抵不住重伤昏迷。
在迷迷糊糊中,他听见了隐隐的雷鸣,那是千军万马践踏河山的声音。
冬至第二天的清晨,太子在东宫被杂沓的脚步声惊起。有人进来禀报道:“殿下,皇城外面有大军包围。”太子从宝座上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问道:“父皇回来了吗,到哪里了?快给孤准备朝服到紫宸殿朝拜。”
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哆哆嗦嗦道:“不是,回来的不是圣上,是端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此子要做折槛郎
第三十三章此子要做折槛郎
郊祀结束之后,大雨不止,道路泥泞,随大驾外出祭天的臣工一时回不了城,暂时在斋宫避雨。
御驾此时已巡幸长杨宫。有人臣戏谑道:“天子行幸,风伯清尘,雨师洒道,诚不欺我也。”他刚说完,就有同僚伸手捂他嘴道:“你少说两句吧。”其余众人无不垂头叹气,做有苦难言之状。
众人在风雨如晦中苦苦煎熬了一天,到了傍晚雨势终于稍歇。圣旨传来,可以回城了。当这群浑身泥浆,失魂落魄的大臣们自南熏门鱼贯而入时,不少人震惊地恨不能戳瞎自己的眼睛。
即使有大雨的洗刷,依然掩盖不了满城的血腥味道。御道两旁羽林军寒芒四射的刀戟,反射着他们同样冷彻心肺的面容。有人发现,现场指挥羽林军的不是京畿守备,甚至不是京兆府的人,而是像一片鬼魂般漂浮着的大理寺少卿左风眠。
“左少卿,为何越俎代庖?”有人扬声质问道。左风眠在马上欠身,淡然道:“是陛下圣旨亲点风眠来此,为众位大人清道。此日京城多飙风。诸位小心风大闪了腰。”
相信过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冬至这一夜所发生的事情。知道太子被软禁,知道京城两杜一死一伤;知道“银刀卫”统帅和右金吾将军被替换。知道了在那个风雨如晦的夜晚,如果不是端王率军来救,则圣躬蹈危,臣下破胆,宗庙几至倾覆。
回城的第二天本是上朝的日子,因为御驾还在长杨宫,故停朝一日。实际上裴瞻此时已身在禁宫,他只不过比群臣稍晚回来一点点而已。
烟波殿里,太子白衣在地。他此时还只觉得自己是运气太背,只恨抢先赶回来的人是裴昭业,而不是顾廷让。若是父皇的人,自己一定有把握将事态平息下去。
裴瞻眼里带着哀怜的神色,哑声问道:“听说太子妃今晨在延祚宫投缳未果,现下还在昏迷中。”“太医说她一时死不了。”太子裴建业不知皇帝为何先问太子妃的事,忐忑回答。他这一句毫无感情的对答,令裴瞻怒上心头,将桌上一封书信弹到地上:“这是太子妃的字吧,你自己看。”
裴建业看了几句,遽然大怒,控制不住将书信誊本撕了个粉碎:“贱人!原来是她害我!”起先他还在疑惑,老二难道真似费长房有缩地功,这么短时间就能摆平天璇、天枢二营?却原来是这贱人吃里扒外。他此时脑袋也算灵光,知道万万不能承认:“父皇,信上所说并无一字属实。不知为何这贱人要栽赃陷害儿臣,儿臣冤枉!”
“住口!”裴瞻一拍御桌,骂道:“若不是她,朕今日不知还能不能坐上这金銮殿呢。这么好的媳妇,朕当初真不该指给你!朕走时怎么说的,正心以复礼,你可有一个字听进耳朵里?你天天跟那么些宵小之辈鬼混,一点脑子也不长,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听皇帝说到敏慧皇后,太子终于忍不住动情落泪,不住伏地磕头:“是儿臣的错。请父皇饶了儿臣这一回吧。”
裴瞻听着“咚咚咚”的磕头声,脸色却越来越冷淡了下来,他指示小黄门将一枚玉带呈给他看:“这玉带上面并没有内府印记,不是朕赏赐的,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裴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