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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站了起来,“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叫我的厨子,给几位爷再露一手。”
王爷也客随主便跟着站起来,“到日子口,这回保准给你的厨子出道难题。去年我客气了,今年我拿出真格的来,就是神厨也得见傻。”
古典办事一丝不苟,重复着规则:“还是老规矩,端上来你点的饭菜,看你老的意思赏份子。端不上来算我输棋,包几位爷的盘缠。”
管家进来搀起王爷,王爷下着楼招呼着俩贝勒,“就这么着了,咱撤吧!客走主人安!”
俩贝勒心里有事惦记着,早早到了楼下。临上车的时候英豪扯住王爷,“亲阿玛,那花筱翠到底怎么着了?”
王爷狐疑地望着两个贝勒,只是眨眨小眼睛,嘛话不说上了马车。
正文 第三回 风雨夜奔离虎口,同命相伴走他乡
(更新时间:2006…8…1 20:34:00 本章字数:10620)
细说起来,这个花筱翠正像戏词儿里唱的那样,实在是“命运太薄。”
据她后来回忆,她好像有爹有妈,好像还有许多哥哥姐姐,好像还有一间破草房……能够回忆起的人与物,好像就是她降临人世的家。家本温馨,幼年的摇篮,妈妈的热被窝,爸爸粗粗剌剌的一双大手;长大后,家是田园,家是靠山,家是主心骨,家是出门在外有人挂念的地方……。这一切她都没有,即使有过,不曾留下享用的记忆也是枉然哪。
家门前有条河,这条河她知道。后来顺着这条河见到了跑火车的铁路,再后来坐火车下关东闯天津,几次跨越这条河,这条河叫滦河。大概刚刚有了记忆,就被什么人领着,离开了那个朦胧的家。那个家给她留下的记忆还有饥饿,除了饥饿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或许爹妈根本就没给自己取什么名字。她说不清到底进过多少人家的门,跟多少人喊过爹妈,可是不等喊顺了嘴,就又到了另一家,跟另一家的爹妈喊爹妈。终于有一天,她被最后的爹妈领到了县城,三块大洋卖给了戏班子,从此有了名字,从此也有了吃饭的准地界。到底学了几年的戏小奴家不知道了,登台的那年,班主跟她说:“十岁了,不能一辈子白吃饭,该挣钱了。”打这年开始她知道了自己的岁数。
苦孩子能吃苦,加上花筱翠学戏一点就通,登台以后很少再挨打挨骂,随着出落得越来越鲜亮,很快成了戏班的台柱子。她随戏班子,由县城唱到唐山,由唐山唱到奉天。在奉天混不下去,又由奉天唱到天津,三折腾两折腾,终于在天津唱红了。唱红了却没有安稳日子过了,几乎天天提心吊胆的上台,台下是天天有人闹杂儿。混混儿从来不规规矩矩听戏,一来就是一帮一伙的,不是骂骂咧咧的胡唚占便宜,就是拉破头找碴儿讹钱讹物讹吃喝。当兵的比混混儿好不了哪去,砸戏园子比混混儿还麻利,粘不粘就拿刀动枪的伤人,唱戏的整天在刀尖上过日子。这次遇上贵人贝勒爷打抱不平,实指望因祸得福,没成想这个吴大帅吴司令,一大把子年纪居然善心包藏祸心。事先连个口风不透,也不问俺乐意不乐意,上来就要强娶为妾,难道俺花筱翠就不算个人吗!
花筱翠被关进厢房,房门挂了铜锁,整整一夜没人理她。第二天天一亮,欧阳副官开门进来给她送吃的。花销翠见有人进来,警惕地站了起来,不知从哪儿摸着一个香炉,两只手紧抱着,摆出随时护身豁命的架势。副官看看她,放下托盘里的早点出去了。托盘里一碗豆腐脑俩火烧,还有一张新炸的又薄又脆的果筚儿。嗓子眼儿赛堵着一团棉花套子,没心思吃东西。听门外头又挂上锁没了动静,一阵难过嘤嘤失声哭了起来。中午的时候,副官又来送饭,见早点一点没动,副官便说:“天大的事,吃饱肚子要紧,不吃不喝那是跟自己较劲。”说完,放下一碗红烧肉,两个白面馒头,撤掉早晨的托盘,出去锁上门走了。到了晚上,还是副官送饭,看见中午送来的饭照样一口没吃,犹豫了一下,把晚饭给她端到跟前,蔼声蔼气地说:“我在戏园子听过你唱的戏,你也听我劝几句话。我叫欧阳亮,吴团长的副官,吴司令就是吴团长。你是新来乍到,还不知道团长的脾气,他这人吃顺不吃戗。你有嘛打算商量着来,比寻死觅活好。你一头撞在柱子上,亏了脑顶破了点皮,要是脸上挂了花落了疤瘌,你还能上台唱戏吗?再说你这样不吃不喝的,一则自己的身子吃亏;二则等于火上浇油,你跟他硬碰硬顶着这叫戗火,他下不来台阶你自个身子又吃亏,最后也不能放你出来,你咂磨咂磨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欧阳亮没有强求她怎么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