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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井不一定會死,一個一心想死的人,直接跳樓是最快結束生命的方法。
蘇末不認為谷鴻波會大老遠的跑到這裡跳井自殺。
經過他的觀察,谷鴻波是一個體面人,從他的穿著打扮以及言行舉止來看,他極度在意外表和禮儀,他會和風細雨地說話,彬彬有禮地與人交流,他有一百種優雅得體的、受人尊敬的方式可以結束自己高貴的生命,但絕不會狼狽地去死。
「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在滿是警察的度假山莊裡殺人?!」這時,高明理的助手,一個叫費遠的警察也立即附和道,語氣里滿是不可置信。
蘇末安靜如雞,沒有立即發表意見,而是繞著井口和假山來回踱步,他走了幾圈,腦海里彷徨著一個念頭。
那天他被一隻大野狗追逐,一直追到假山這裡,當時為了躲避野狗,身體蜷縮在假山角落的灌木叢,而離灌木叢兩三步遠就是井口。
井口被灌木叢掩映了一半,當時他聽到假山後面有人在計劃殺人,腦海里的神經因為過度緊繃,並沒有注意到這口枯井的存在。
想必當時那兩個人就計劃把謀殺地點定於假山背後的井裡,谷鴻波大概率就是他們兩人的謀殺目標。
只要找出那兩個人,這樁案件必定能迎刃而解。
「大家都出去一下,別堵在這裡!」高明理朝著其中一個景區工作人員大嚷,雙手做了個往後推的動作,「現在警方正在進行現場調查工作,都往後退一退,謝謝大家的配合!」
為了現場的腳印和痕跡不被破壞,高明理只讓雜案組的蘇末和顧簡兩人進入警戎線內,其餘人不得入內。
蘇清棠想進來一起勘查現場,高明理同意了。
「小羊羔,你有什麼發現沒有?」看了一圈後,蘇清棠健步如飛地走到蘇末面前,語氣輕快地問:「谷鴻波真的死了嗎?」
蘇末:「……」
蘇大爺,您和谷鴻波真的至交好友嗎?您的語調可以再沉重一些的。
「不好說,但是從現場來看,谷鴻波遇難可能性確實比較大,」蘇末一邊摩挲下巴,一邊謹慎地說:「現場只有谷鴻波走向井邊的腳印,卻沒有他離開這裡的腳印,如果說離開的腳印被大雪掩蓋了也不合理,因為大雪並沒有覆蓋他來時的腳印,所以我判斷,谷鴻波來到此處,如果掉進了井裡,那就是在大雪停了之後。」
「沒錯,我們的思路可以從昨晚大雪停下的時間開始,嫌疑人倘若出現在此處把谷鴻波推下井,那麼極有可能是在雪停之後。」顧簡也開始冷靜地推理起來。
蘇末一邊環抱胸口,一邊繼續有條不紊地分析:「他的一隻皮鞋掛在了井口,這說明當時確實發生了緊急事件,因此,無論是蓄意他殺、自殺還是意外失足跌進井裡,此時此刻,谷鴻波應該已經遇到了生命危險。」
否則,像谷鴻波這麼一個溫文爾雅的體面人,絕不會允許自己掉落一隻鞋子,還有最重要的、輔助他行走的拐杖。
「現場的另一對腳印也是線索之一,我們可以根據腳印的大小和鞋印的款式找到兇手……」蘇末繼續推理。
「爺爺,你呢?有什麼重大發現沒?」蘇末忽然想起什麼,遂抬眸期待地看著蘇清棠,「你可是華國大名鼎鼎的刑偵學家,你比我厲害多了!」
蘇清棠一邊重新戴上黑色真皮手套,一邊衝著孫子微微一笑:「胡說,我只是一介人民教師,現在退休在家閒散度日,蘇小末同學,你現在才是大名鼎鼎的光州第一小神探,你可比我厲害多了!」
蘇末耳朵一燙,下意識環顧四周,幸好此時只有顧簡正在含笑注視著自己,其他人都在忙著勘察現場忙得暈頭轉向,沒有其他人注意到這邊,也沒聽到他和爺爺之間的對話。
於是他鬆了一口氣,雙手合掌,朝著蘇清棠低下頭,語氣裡帶著祈求:「蘇大爺,我求求您,放過我。」
蘇清棠被蘇末逗笑了,他取下帽子,輕輕拍了拍小孫子的腦袋,動作帶著寵溺:「小末,爺爺老了,受害者還是爺爺的朋友,爺爺不適合調查這樁案件,但爺爺相信你,你一定能破案!」
頓了頓,他重新戴好帽子,隨即抬手摸了摸蘇末的發頂:「不過,破案有時候不能只盲目相信物證,」一邊說,他一邊輕輕地鋝了下蘇末凌亂的劉海,「除了相信你的大腦,更重要的是相信你自己的心。」
說完,他輕輕拍了拍蘇末的胸口。
蘇末陷入了思索。蘇老爺子似乎知道了什麼,但他並沒有明確說出來,只是在給自己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