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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拙说,“告别,难道你要去马场长住?”
江容摇头,“我说我没有亲戚家可以去住,我阿玛说我也有亲戚的。我祖母是汉人,我舅公幼时被过继出去给别人了,她娘家没人了。可是舅公家同我们家一样穷得很,于是叔叔们同我阿玛走得很亲近,都是穷人嘛,江二叔娶婶婶我阿玛额娘都有凑银子的,我叔叔赶马车为生,现在日子好过一些了。这次我跟着叔叔去舅公家住着去。满汉之争,同我们这种小民是没什么太大关系的,不管是旗人还是汉人,我们都是穷人,没必要牵扯进去的。”
明拙说,“你是小孩子,这些本不用你管的。”
江容说,“是啊,我不管啊,可是我呆在这里不开心啊。舅公家的叔叔这几天就过来,因以前我额娘有讲过要让他们开片杂货铺,卖腊肉腊鱼之类的,先卖再给货款,他们是穷人,没得本钱。我想请你帮我问下,卫家台那边出产的可以不可以再这样的条件给我叔叔卖。舅公那边是北方,地里没得啥出产的,种点粮食还不够糊口呢。”
明拙说,“你真的不愿意呆在这里了?”
江容说,“是的,我不会怪他们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都是正常的啊。换我自己,若有人打了我,我一定要还回去,我绝对不会因为他道歉就原谅他。”
明拙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能逢一笑泯恩仇么?”
江容说,“人都死了,还说什么恩仇,肯定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了。你那么好人,我杀了你,再同你讲对不起,你怎么说?”
明拙问,“那你为什么不呆在这里了?”
江容奇怪道,“我又没有同谁仇恨,没有必要在这里死撑啊。避祸是天性啊,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干吗要留在这里惹人不开心啊。”
明拙迟疑的说,“他们对你实在是很好。”
江容说,“我知道,就是知道,才不能呆在这里啊,爱之深,恨之切,戏里有讲过啊。大家都远离一点,会关系好些。”
明拙说,“他们也找我讲过,说是染坊的钱用在小狼崽子身上心里不舒服。此事也是我考虑不周。江平说染坊可以折价卖给我,他也可以折价买下我的那份。你觉得是卖还是买?”
江容说,“你自己肯定有主意了,还问我。”
明拙说,“染坊很多事我不太清楚,你肯定听过啥的吧。”
江容说,“你要开染坊,就得向江平买染料,向江平买坯布来染,或是专门帮江平染布收工钱,只能靠着江平赚点人工钱。可是江平自己另外开染坊一点不费力,人手到处都有。你还是卖掉吧,卖贵点就好。”
明拙说,“我也这么想,可是觉得很吃亏。”
江容说,“你有赚钱,怎么叫亏呢。染坊应该你已经收了不少钱回来了吧。”江容心里想,骗鬼呢,松竹庙这边,很快收回成本了。既然拆伙,这些地就是你的了。收江平染房的租金,盖的铺子收租金,或是卖掉,比一开始要贵得多啊,那些学生租房也是大笔租金。半年的时间,这边已经给寺里赚了以前好几年的香火钱了。
明拙说,“对的,那边既然没得出产,你也可以卖布去,卖完给钱。我下订单给江平,我专卖印花布,我们自己画花稿,不给他用。我过去说下,你就在这里不要走开。”
过了一会听到李老四的脚步声,江容就扑上去抱住李老四。李老四抱起江容,江容急切的说,“我要去我滦州的舅公家去。我舅公是汉人,是穷人,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叔叔这几天就会过来,然后带我过去,路过我们在京城里的家,看看我祖父母,就再去舅公家过年。”
明拙笑道,“为什么要到舅公家过年,不在祖父母家过呢?”
江容说,“阿玛是说在京里过完年,可是额娘说叔叔在家里过得都不好,我还是到舅公家过年好些。”
李老四镇定的说,“好孩子,等你舅公家的叔叔到了,就过来拿布,过年家家户户都会买布的,带点布回去卖了让你舅公天天买鱼买菜给你吃。我把这边的事全安排好了就直接去滦州找你去。”
江容喜出望外的说,“真的么,你真的跟我走么?我好怕你说不要我了。我哪里有那么馋了。”
李老四说,“以后你要给我养老送终。”
江容心花怒放的点头,“嗯嗯,我会给你养老的。”
独占一个老人对自己的关怀,视他为亲人,这样,是可以接受的吧,不会被人谴责吧。江容心安理得的想道。
李老四与明拙去染坊去了,明拙说会帮江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