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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归崖回头看她,两只眼睛里带着些复杂的神采,灼灼逼人。白芷张了张嘴,后半句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只是干着急。傻子,这话,这话叫自己怎么说么,上辈子她还没正经谈过恋爱呢!室内的空气突然变得灼热而焦躁,白芷忽然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冲动,自己好歹也是个现代人,这些都算什么?若自己不主动些,说不定……她定了定神,勇敢地抬起头,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道:“你还吃着药呢,别在外头”结果她的话还没说完,牧归崖脸上就一点点绽开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三步并两步,极其麻利的走到里间躺好了,还非常反客为主的催促道:“夜深了,阿芷你也快快歇息吧。”白芷:“……”她后悔了!男人果然都是得寸进尺的货!她急忙站起来,红着脸冲那边嚷道:“你还是去外间睡吧!”牧归崖充耳不闻,往里挪了挪,大手轻轻拍了拍刚才自己躺过的地方,道:“快上来,不凉了。”谁用你给我暖炕啊!两人闹了半晌,白芷终究没能,也没忍心强行将人赶出去。也不知是因为身边有人,有了安全感的缘故,还是已经过了那个劲儿,这一夜白芷倒没再做噩梦, 第二天,白菁的信就回来了。显然妹子主动开口求助的事情让他感受到了身为人兄的巨大满足感,白菁只觉得病都好了几分,立刻就叫自家刻印铺子连夜开工,只说隔日就能叫大灰二灰带回去一批。至于什么印刷匠人之流,也不必舍近求远,他们白家就有一家书铺,左右也不大挣钱,索性一发连里头下人的卖身契和书籍、笔墨纸砚等统统打包了送来,估摸西望府也用得上。果然是亲兄弟,考虑的就是周全,白芷还没开口的,他就已拾掇的面面俱到。白芷感慨了一回,这才心满意足的去做培训。头一批籍贯开封的四十五名将士中,不乏肢体残缺者,有少了胳膊的,也有断了腿的,可他们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眼神依旧坚定,瞧不出半点沮丧和对将来的惶恐。照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还有口气就知足吧,怎么混不来一口饭吃呢?”既有抚恤金,头三年也不必缴税,或是打猎,或是做点小买卖,总能活下去的。他们也知道牧归崖难,知道全天下的将帅都难,所以听说郡主给他们找了条出路时,甭管成不成,心下都已十分感激。成不成的,好歹人家一直记挂着自己,这份心意就够难得的了。要换到旁的地方,达官显贵们自己闷声发财便是了,哪里顾得来他们这些贱/命?白芷也曾先后三次上过战场,又在这边生活了十年有余,对这些面孔并不陌生。她也不摆架子,没等他们行完礼就叫他们起来了,又让座。王喜退伍前官至副营职指挥使,是在场众人中官衔和年纪最大的一个,就带头推辞,直说使不得。白芷笑笑,道:“我不是那样的人,坐。”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叫这些在战场上缺胳膊断腿都没流过一滴泪的汉子们眼眶发胀。王喜深深地吸了口气,冲众人道:“郡主体恤,咱们也莫要辜负好意,坐!”起身行礼,齐刷刷的;坐下去,也没有第二声,若是不亲眼看,真的很难相信这里面有三个人只剩一条腿。都不是爱绕弯子的,白芷也不卖关子,径直将自己的打算说了。“我就想着,以咱们西望府的名义开一个送信儿的渠道,先集中将信送到开封,再有各自区域的人挨家挨户送上门。若是收信人也有信要寄回来,你们也只管收着,回头再送到开封城内,一发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