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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归崖等人又格外重视, 每每听了必要大张旗鼓的夸赞一回, 百姓听了越发喜不自胜, 走路都有劲儿了, 回头更要用心揣摩。而旁人见了自然也难免羡慕,下意识的效仿。如此一来,府城内外竟渐渐蔓延起一股争相学习的风气,着实令人欢喜。女官就去同夜幕中的明星一般璀璨,不自觉吸引了无数目光,尤其是女子,她们甚至会本能的想:要是我也这么威风就好了。我也想成为她们那样的人!于是渐渐的,竟有家长这样教导家里的女孩儿:好生读书,日后你若能成个女官儿才叫好呢。比起老老实实在家里绣花做饭,自然还是穿的官袍出去指挥一众男人来的威风!后来胡大人她们手头的事情渐渐有些忙不过来,便张贴告示说要征选助手。若能得中,虽说是不入流的小官,可到底也是官府的正经差事,活儿轻快干净,月月有俸禄不说,穿着公服走出去也能叫人高看一眼。于是西望府上下群情汹涌。结果好些人当天就碰了壁。报名处的女子只抬了抬眼,直接就摆手让他们回去:“你们不合适。”几个人面面相觑,这还没问,怎么就说不合适呢?里面一个胆子大的人带头问道:“姑娘,我”话还没说完呢,对方就已经十分严肃的纠正道,“上班呢,谁同你姑娘公子的,我是此番负责人,唤我一声张主笔也就是了。”几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都很有些一言难尽。说话那人的黑脸微微红了红,犹豫了下,果然改口道:“敢问张主笔,我等哪里不合适?”张主笔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倒也是个好耐性,又问道:“我且问你们,可识字,可会书写?”几个人当时就不说话了。剩下两个男人十分兴奋的往前凑,使劲将那几个不识字的拨拉到一遍,“我我,我会写字!”有个人还不大高兴,嘟囔道:“俺虽然不识字,可有一把子好力气!左邻右舍谁不夸?”话音刚落,其中一个识字的男人便反唇相讥道:“不怪人家姑娘,啊不,是张主笔不要你们,你们来之前都没看告示吗?招的就是读书识字的!”另一个人也十分得意的笑道:“是哩,有力气顶什么用?这可都是官府文书,留着与你撕么?”众人闻言纷纷哄笑起来。结果他们还没高兴完,那张主笔也跟着笑了,一开口又将他们打入绝望的深渊,“这却好笑了,你们说自己识字,难不成没瞧见告示底下的小字?”两个人一愣,还真没细看!好不容易遇到这种不用科举就做官的好事,他们欢喜还来不及,哪儿有什么耐性看到底下?一个人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问道:“敢问张主笔,写了什么?”张主笔嗤笑一声,指了指斜对面墙上同外面一模一样的告示,“女子优先。”“啥?!”一群人先是一惊,继而七嘴八舌的问为什么。张主笔却神态自若的说:“这还用问吗?自然是女子天生心细,办事牢靠又有耐心。”正说着,外面陆续走进来几位女郎,其中有年纪轻轻十八、九岁的,也有明显已经成婚的妇人,竟然都同他们的目的一般。“大人,我们来应聘哩。”里头年纪最大的妇人行了一礼,主动开口道。就见刚还面无表情的张主笔忽然就换了一副面孔,笑得如春风般和煦,“好,去里头领一份单子,填写自己的姓名籍贯和所长。”几个人欢欢喜喜的进去了。剩下的男人们面面相觑,都觉得心里头憋了一股火,忍不住道:“怎么能这样?”张主笔又换上那副不急不慢的脸,似乎是有些无奈的说:“那又能怎么办?你们压根不是识字,唉,且回去等下次吧。”说完,却又招招手叫那两个识字的上前来,也叫他们去里头填写。等到了三日后,录用结果出来了,果然是三名女子,最小的十七岁,最大的却已经三十一岁了。原来还有几个男人不服,可等官府把众人的考卷都张贴出来,这几个人就没话说了。且不说人家那一手漂亮的小楷,自己就是再练十年也赶不上,尤其考的还都是老弱妇孺的问题,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当真两眼一摸黑!一群男人趾高气昂的来,垂头丧气的回去。正在家等消息的老爹一看自家儿子低头耷拉角的熊样,不用问就知道了三分,当即气的狠了,一边用力杵着拐棍一边骂道:“你说我们生你有个什么用,书?书读不好;武?武练不成,空有一把蠢力气!以后可怎么好。”那儿子兀自不服,梗着脖子道:“我能做活!”“还犟嘴!”那老汉抬手就是一拐棍,继续骂道,“如今地里都用了耕牛、驴马,人力越发少了,难不成日后你要同牲口抢饭吃?”说的那儿子也垂了头。老汉尤不解气,又嘟嘟囔囔骂了半日,只叫花白的胡子上都沾了白沫。待到了傍晚,他家女人同邻居家几个媳妇从医院下班归来,又说起此事,言辞间十分羡慕。她原本是在家养鸡喂牛的,后来儿子长大了,也就闲下来。正巧医院招工,什么厨娘、清洁员都要,她便同几个邻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