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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就叹气,说:“你何苦这样自苦?”苏夫人淡淡道:“我吃的饱,穿的暖,刮风下雨有屋住,哪里算苦?”白芷见她目光平和,形容安定,张了张嘴到底说不出别的来。白芷另起话题,跟她说了几句知心话,这才说明来意。“嫂子,你我不是外人,其实我今儿冒昧前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你觉得,裴将军如何?”苏夫人压根儿没想到她这样直接,愣了下才说:“他是我与外子的义弟,义薄云天,忠勇果敢,屡立战功,自然是好的。”白芷叹了口气,“你定然能猜到,我不是问这个。”苏夫人的眼神闪烁几下,倒也没继续装傻,而是垂下眼帘,低低道:“再说这话,还有什么趣儿呢?休要再提。”“如何不能提?”白芷反驳道,“如今你独居,他单身,郎有情妾有意,岂不是水到渠成?”“快别说了,”苏夫人打断她的话,又叹了口气,语气复杂道,“我本是有夫之妇,动了这个心思已是不该,如何能再害了别人?他还有大好的前途,必然会有更好的女子,何苦绑在我这半老徐娘身上?”“本来是,现在却不是了呀!”白芷见她果然自苦,当即苦口婆心道,“远的不说,你只看着西望府吧,如今凑在一处过日子的女子,少说也有三成是改嫁的,何曾又谁说过什么?便是朝廷还大力鼓舞来着!”可苏夫人却只是摇头,又满脸苦涩。裴如实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有胆识有担当,长得也好,这么个人天长日久的对你好,是个女子也该动心了。可苏夫人却不忍心拖累他。之前他们不是没想过,想着苦了这么些年,不若当真放纵一回,可到最后,终究没能迈出那一步。跟那些原来就毫无瓜葛的人不同,他们本是叔嫂啊!之前还一直频繁往来,若当真成了亲,便是他们问心无愧,朝廷也不说什么,可难保没有人私底下议论。“说不得这俩人早就有了首尾,只是又死活要挂着一层人皮,这才不好挑明了,如今当家的战死沙场,这不就迫不及待了?”“谁知道苏将军的死里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呢,不然咋就这样巧?”不必真做出来,苏夫人就已经自己想了许多,想到这些诸如此类的外界可能会有的议论,然后就一点儿也不敢冒险了。她是个寡妇,怎么着不是一辈子呢?也不在意什么流言蜚语的,可裴如实不是呀!若是一辈子都定在这西望府也就罢了,毕竟是他们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日子,百姓们也纯朴,又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过来的,自然相互体谅,不会说什么。可裴如实还年青,又有军功在身,往后前程远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调到别处去,而谁又能保证其他地方的人能接受这种叔嫂在一块的情况?待到那时,即便朝廷不说什么,上上下下的官员百姓岂不议论?就算不是把柄,到底名声上不好听,她怎能为了一己私利就叫他冒这天大的风险!白芷百般劝说到底无用,苏夫人只是咬定了不松口,开始她还会反驳几句,说说自己的理由,但是最后索性就闭了嘴巴,一言不发。见此情形,白芷也不好强迫,只得无功而返,心情颇为沉重。倒不是说她一定要做这个大媒,而是分明身边的人彼此相爱,却偏偏因为太过在乎对方而不敢在一起,这真的让人感动,却又有些无能为力。家去之后,白芷把今天的经历跟牧归崖说了,末了还叹了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牧归崖今天也没闲着,也去找了裴如实,甚至因为上过战场的男人们之间的对话更加干脆果决,裴如实直接撂了话,“我对她确实心生爱慕,然恰恰因为这个,却不能宣之于众。”他是个男人,战场上多少次死里逃生的,如今能活下来还图个什么呢?但苏夫人不同,她是一介女流,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或许同样的一件事,落到男人身上不过尔尔,但就有可能毁了女子的名声,进而毁了这一个人!裴如实敬她爱她,哪里忍心让她受牵累!牧归崖听后沉默半晌,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他们做兄弟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只听这个口气,就知不会轻易动摇,还需从长计议。牧归崖说完,又道:“那两个都是谨慎小心的人,瞧着温和,内里最犟不过,若强行凑到一处,反而坏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更何况人心?此事急也急不来,你我还需从长计议,慢慢的想个法子水滴石穿才是。”白芷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稍后两人更衣,白芷又想起来一件事,“今儿我去苏夫人那儿,瞧她穿着打扮实在朴素的很,便是家里也没什么能看过眼去的摆设,不过是些光秃秃的桌椅板凳罢了,我这心里实在酸涩的很,就琢磨挑些东西送过去。”牧归崖听后也是百感交集,“也真难为她了!亏得你心细,我竟没想到这些。”到底是同袍遗孀,听她过的苦,牧归崖心中着实难受。且不说苏夫人本就不爱张扬,如今她成了寡妇,便是当初朝廷发下来的烈士抚恤金牧归崖一点儿没贪墨,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