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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他靠了靠,「…我第一次扮男装的时候,你就被我电到了?」
他没说话,只是梳着我的头髮,我也一笑,算了,他那麼害羞,不逗他了。只是对着铜镜裡的他,嘻嘻笑。
良久,他垂下眼帘,「我不知道什麼是『电』。不过我的确感到如遭雷击。妳穿那样,握着一把长髮问要不要剪…整个脸显得特别小,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神采夺人。」
「以貌取人啊以貌取人。」我摇头。
「不是。」他狠肯定的说,「是你跟我坦白妳并非吴沐芳…虽然我早已怀疑。你像是把所有的东西,连吴沐芳都一起摔开了,整个轻快起来,就只是你…就只是,公子。」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了。
「你引吭高歌的时候,调子那麼怪,却那麼理直气壮,像是全天下都该听妳唱一样。妳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能扔掉,但你…」他又沈默了狠久,「我知道妳的缘故。我不会让妳吓到我的。」
「我也不知道,若是没有变故,我对吴少夫人能不能也如此…毕竟遇到变故了。我对公子…并非只有恩与义。」
…要个大明朝的男人告白,真是太為难他了。还得剖析他的心病…其实根本没什麼病,可怜的孩子。
「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他在我身后,没有说话。我有点后悔,不该去逗他。他要说出这些话,不知道有多為难。谁愿意自曝其短?尤其是自己爱慕的人面前。
他突然凑在我耳边,用狠低狠哑的声音说,「妳看我的时候,有时眼睛会发亮,那时候我心头就发热…」
「别说啦!」我掩住耳朵。
他把我的手拉开,还是用狠低哑的声音说,「那时我在葡萄架下等着…我从来没有那麼紧张过…就算是见皇上也没那麼紧张。」
「紧张你还為难我!」我想把手抢回来,可惜力气太悬殊。
「我机关算尽,知道妳一定会来。」他贴得更近,更细声,「但我还是狠紧张。」
他用这种声音跟我讲话,我只觉得像是在我身上点火。但刚刚才洗好澡…我只好强作镇定,「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他整个贴在我耳朵,用气音说,「公子,你不知道真正的年龄不能用岁月算吗?」
於是澡真的白洗了。
当中他小小声的喊,「玄云…晚照…」但他喊得最多的是公子。
他再这么喊下去,我觉得我早晚会死在这年轻人手底。就不知道是心臟病还是中风了。
自从我们在一起以后,我这废物公子变得更废物无能了。
以前我身边的琐事就都是洒尘打理的,现在我连自己穿衣洗脸的权力都没了,每天醒来都是他帮我洗脸擦牙,挑拣配色穿衣服,连鞋都是他穿的。
我觉得我又不是瘫痪了,干嘛这样,但他坚持我穿衣打扮都是给他看的,所以理当如此。我猜可以的话,他还想喂我吃饭。但我吃饭狠没耐性,动作太快,他没机会。
想想我当年在恋情中发狂时,也是什麼都愿意為对方做。死都愿意為他死,何况穿衣服侍。当中别有乐趣,妙不可言,我狠能体谅,所以就由着他把我当芭比娃娃玩,只是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倒,引经据典,极尽我当小说家的能事,他都浅笑着听。
但我狠认真的说,「洒尘,我爱你爱到要发狂了。」他马上虎目含泪,好一会儿才能平静下来。
原来他需要的就是这麼直白的回报。
女人可以黏着男人要证明,可男人不行…最少大明朝的男人不行。他又不怎麼讲话,都闷在心底,只能表现在行动中,所以我一表白,他就安心了。
这是他第一次把心掏出来给人,也是第一回遇到符合理想的梦中人,他的最初。这个气质严肃又严厉的男人,才一点一滴的把他的脆弱显露给我看。要如此亲密信任,他才愿意倾吐。
我这才知道,当一个男子汉,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他的母亲和父亲感情极恶,可以说,他母亲恨透了他父亲,连他的孩子都恨在一起,见都不愿意见,整天躲在佛堂念经。对小小的洒尘来说,母亲是个虚无的影子,一年见不到几次。
而他们葛家,既是世族,又是书香门第,代代科举出身,非常自傲。这样家庭的孩子五岁就啟蒙,一辈子都在唸书。他老爹非常严厉,细故就可动家法,又非常注重礼防。洒尘和同是庶子女的妹妹感情最亲厚,但七岁以后,他们兄妹相见还得隔帘。
可以说,他完全是生活在一个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