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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底蔓延开满满的阴鹜,如同被泼墨迅速晕染的琉璃,黑亮得惊人。“你忘了规矩是么?要我提醒你?”
“我今天必须回去。”我的口气生硬,完全不似以往那般好言相向唯唯诺诺。我尽量不做抵触他的事,但如果他不讲道理我绝不忍耐。反正我们的关系已经公之于众,如果他真的对秦晖或别人再动什么手脚,大不了我把始末通通暴露,一拍两散鱼死网破。
越南君冷峻的脸像是散开了浓重的怒气般可怕,忽地把我摁倒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紧紧压着我的身子,上手掐住我的下巴逼我直视着他霎时间浑浊的眼睛。他沉声道:“进房门,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出来。”
陈嫂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脸色惨白,但还是低低应了一声“是”转身三步一回头地上了楼。
我试着动了动,“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能干什么?”
我冷笑,“怎么?你也要强/暴我么?那你轻点,别把我同学的衣服弄坏了,还有,做完这些龌龊的事后放我回家。”
他无动于衷地看了我很久,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我看他没有反应,我便主动腾出手解开自己的衬衫衣扣,他的眼神变得微微震惊,坚毅的眉眼蹙得死紧,在看见我解到第三个扣子白色的胸衣已经微露的时候他的眼里清晰地漫出尖锐的怒气和厌恶,伸手握住我还在动作的手,我们僵持了十几秒后他猛地起身背过身去,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在看到他起身的那一刻,我真的怀疑,这个家伙难道真的被我说中了?阳/痿了?我急急收拾了下衣服,唯恐他反悔于是起身就往外跑。
如果是以前也许我会极其鸵鸟地跟他在形式上地商量一下然后结果便是他不同意我不强硬回电家里表示无力。但今天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预感会发生些什么,或许是好奇,但我相信在这种强烈地想回家的感觉中占上风的是对越公馆的排斥和逃避。
跑了十多分钟的路程才在这荒郊野岭里拦到一部的士,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颠簸我终于来到了我家楼下,我望着二楼那惨白的灯光,就像奠堂里摇曳的白烛般不祥。
我刚拿钥匙打开了门就被一迎面砸来甚至看不清是何物的东西命中了额头。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捂着破开一个小口正淅淅沥沥流出腥红的血液的伤处,一滴血落进眼睛里咸涩的不适感和脑子里嗡嗡的声音混杂成了一片。
“你、你简直把家里的脸全都丢尽了!你看看自己都是什么破德行!不要脸的东西!”
我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感觉里面的脑组织像脱离了蛛网膜的支架在里头来回动,简直跟发了高烧般沉重。我睁着一只眼看了看坐在沙发椅上吹眉毛瞪眼的祖母,旁边一声不吭的秦笙,和在地上滚了一会儿的凶器——她儿子秦晖最宝贝的烟灰缸,然后无奈地翻着白眼,“我又怎么招你眼烦了?”
“你还好意思问?!”祖母驼着背踱大步走过来掐住我的耳朵,把我拎到电视机前,“你看看,现在到处都是你和一样不要脸的老男人的新闻!你让我和秦笙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你妈要活在世上决计要被你这不争气的气死!”
我被她尖利的叫骂声震得无法冷静思考,看到荧幕上我那从保时捷上下来的瞬间的照片更觉得浑身乏力,上面一群记者正在越氏集团亚洲分公司的;楼下拦截刚刚出来被一群保镖死死保护着的越南君,各种嘈杂的声音在问着:
“越先生您好,作为越氏的最高层您的品行已经遭到了大家的质疑,对于最近众多合作品牌公司的纷纷退股事件越氏有没有什么好的处理方案?”
“请问,您的夫人亿总有没有对这次的事件发表什么可靠的声明呢?”
“据传秦九九小姐是一名十八岁的高中生,您正准备将她送出国外进修,情况属实么?”
我缓缓放下捂着额角的手,血还未止住,刹那间便在我的脸上划出一道惊人的痕迹,手上的浓稠在空气中干燥后便余下一层黏滞。我顺手抹了抹实在停不住的血,谁知却在脸上画出更大的一片污秽,在窗口里的我变得狼狈而恐怖。
我苦笑道:“那又如何呢?”
祖母貌似忍无可忍地上来扯住我的头发狠狠地外墙上甩过去,我顺势撞在墙边,因为抱着脑袋,所以只有背疼得无以复加。我扶着墙勉强站起来,再抹了抹新流出来的血。
“这个世界上全部的人都可以讽刺我嘲笑我,唯独你不行。”看见她抚着胸口睁圆眼睛仿佛要吃了我的模样,我居然觉得快意,于是继续说:“你有什么资格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