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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铁衣轻柔的道:“大小姐!我有几句话,可以说么?”
幽咽一声,骆真真点点头。
吸了口气,燕铁衣平静而恳切的道:“大小姐!在纷乱与争斗不绝的江湖上,难以明确的判定是同非的绝对意义,每一个有组织的帮会组,全有它迥异的目标与理想,它们要实现所想实现的希望,往往便有侵犯或并吞的行为发生,而他们要扩展,对方却必须抵御,因此便有了冲突,这种冲突大多都避免不了血腥的后果,敌对的双方所属份子,又当然是效忠于他自己的组合,有时候,为了整个团体的生存,就无法考虑手段的运用是否仁慈了。就算前来扰乱者是‘青龙社’吧,他们也只是为了一个基本的原则--自保,他们要活下去,就被逼非要反抗那不想令他们活下去的敌人不可,同样的,‘大森府’处在这种情势之下,也一定会这么做,方式上的分别,我想也是极细微的……”
怔怔的,也是吃惊的瞪着燕铁衣,骆真真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了--她惊异的不止是燕铁衣词句见解上的突然转变,更是他对“青龙社”含有袒护意味的解说!
燕铁衣含蓄的一笑--这一笑的刹那间,使他的形态看上去有一股特别与寻常不同的世故和精练的意味,短短的瞬息里,他竟变得如此睿智,如此严肃,又如此气韵深沉了……。
骆真真迷惑又懊恼的道:“小郎!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燕铁衣的双瞳中,闪耀着湛然澄澈的莹光,他柔和的道:“如果有一天,‘大森府’的人推翻或消灭了‘青龙社’,这是在冷酷血腥的江湖风云中一个帮会极其平凡的陨落,虽不幸,却微淡,好像一点泡沫于惊涛骇浪里破灭;‘大森府’有其原则,它的人便循此原则去做,难免引起杀戮、牺牲、及残忍行为,这些人的行为乃忠于他们的组合理想,对他们自己来说:势非得已,并没有什么不是处。然而就对方而言,则免不了怨恨,可是在怨恨中,又何尝不知敌人的不得已,因为在求生求变的争斗中,一旦磨擦,便是如此的局面了,千百年来,两国交兵也好,结社对峙亦罢,莫不如是……”
骆真真谨慎的问:“小郎!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
挚诚的展开一抹笑颜,燕铁衣道:“我的意思是指,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为了他所属的组合生存绵延,为了防止千百人命的牺牲,也为了忠于他的原则而做出了某些残酷行为或狠毒手段时,希望你能谅解他,宽宥他……”
眸瞳中是一片雾似的茫然,骆真真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觉悟了一点什么,但却又一时抓不住,剖不开,那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触,彷佛小小精灵一样闪移不定,地想体会出这个似隐似现的意念来,可是越急越解不开这个谜结,她烦躁焦灼的道:“你要说什么?小郎!你在暗示些什么?你到底是谁?小郎,告诉我,别再叫我心急,我已经受够了……你一定在暗示我某些事,小郎,你,你是谁?”
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燕铁衣微笑道:“这封信,大小姐,有人叫我交给你,但是,请在我离开之后再拆阅;现在已经到了我向你说多谢的时候了,大小姐,你待我这么好,我会永记在心头。”
骆真真意乱如嘛,惶惶不安的道:“为什么说这种话?小郎,是谁叫你把这封信交给我?我心里好乱,小郎,你的口气似在同我道别,小郎,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真快憋疯我了!”
双手呈上信函与药包,燕铁衣深深一哂:“大小姐,世上有些事,我认为顺其自然,要比先期揭示更有意义得多……。”
不待木然接过信函及药包的骆真员再有所表示,燕铁衣已转身自去,他走得极快,只一瞬间,即已消失在蒙蒙的晓色中了……。
僵立门扉之前,骆真真神情惊惶而怔忡,这陡然间,她若有所失,悠悠晃晃,宛似心里全变成一片虚无空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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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中雄……第三十八章 仁无敌 剑心是佛
第三十八章 仁无敌 剑心是佛
大步往前走着,燕铁衣的形态有若一个慷慨赴死的壮士,凛烈而湛然,这时的他已完全成了本来的他,丝毫“张小郎”的影子也找不着了。
来到“大森府”不及一月,酸甜苦辣的滋味全已尝遍,而他所计划的每一件事,都已有了明确的行动与结果,好比双手剥笋,遂层揭开,业已到了最后接近笋心的时候--他的目地全已达到,已经没有、也不可能再潜伏下去的必要,现在,就到了揭露展相的最后关头了,而生死存亡的选择,主在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