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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燕铁衣也伤感的道:“我知道你在后悔,从一开始你就已经后悔了……你曾不止一次的劝我不必陪你来,你一再拒绝与他们合作,你的形态举止在在全表明了你内心的不安与痛苦,我也可以感觉到,但是,唉,在这以前,我委实不会料及,丝毫也不曾料及你会这样对付我……大郎中,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是连心的挈交,可不是?”
石钰涕泪滂沱,他用力批掴自己面颊,齿血飞溅中,一边压制着哭腔:“我该死,我该死,我是畜生,我不是人!……”
燕铁衣温和的道:“罢了,大郎中,罢了!……你下来的目地是做什么呢?是不是他们又以孩子的生命胁迫你来对付我?”
震了震,石钰满面泪痕的道:“你晓得?”
燕铁衣沉重的道:“这很容易猜,大郎中。”
顿了顿,他又低徐的道:“你打算怎么办呢?我知道你很为难……”
石钰抑止泪水,膝行几步,哑又惶急的道:“瓢把子,我宁肯失去一切,也不能再对不起你,我已有了决定,最后的决定--瓢把子,我们假作拚斗,在第二十个回合上我会故意跃起尖叫,那时,柱儿即将倾力挣脱夹持他的人跳向涧下,我们谁来得及谁便接住他。”
微微皱眉,燕铁衣道:“如果他挣不脱呢?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冒险?”
含着泪,石钰然笑了:“孩子如若挣不脱,我也认命了,好歹冲上去拚一场,也算为孩子报仇。”
沉吟一下,燕铁衣低声道:“大郎中,我的眼睛已看不见了,是否还有复明的希望?”
石钰真挚的道:“复明绝无问题,瓢把子,我给你暗置酒中的毒药,是一种不伤内腑,不留遗根的暂毒性药物,立使身毒僵木,功能临时委顿,令体内的血脉精气停滞,只须三天,毒性便又会逐渐消失,恢复正常,你双目一时失明的原因,是在运功排毒之际,毒氲化气泌出,侵入眼珠使之暂时失去视力,便不须药治,养歇五天也自会复明,我现在给你一包药粉,食下之后,最多只要盏茶功夫,立可视物如常,目力完全恢复,永不再留任何遗患……。”
说着话,石钰用背脊掩遮着自己的动作,右手倏弹,一小包以黄纸包着的药粉药已向燕铁衣抛去,燕铁衣侧着耳朵,以一个搓揉面颊的假动作悄然接住了这一小包药粉,他几乎毫不考虑的便在一低头之下撕开纸包,将纸包中的一小撮药粉倾入嘴里,含着唾液一口下!
药粉是白色的,像晶莹的细涩盐粒,入口很苦很涩,但燕铁衣仿若不觉。
缓缓的,石钰站立起来。
而这时,簇拥在涧边上注视这里情况发展的卓飞等人业已沉不住气了,贺大庸先拉开喉咙喊叫:“石钰,你还在磨蹭什么?怎的竟对着姓燕的矮了半截?你他娘要有点骨气,无毒不丈夫,干了就干了,犯不着『负荆请罪』,不要忘记你的儿子还在我们手上!”
卓飞也狂喊:“你休想暗里出什么花样,姓石的,我们全盯着你,来呀,把那小兔崽子推到前面来!”
哭喊挣扎着的石念慈--柱儿,果然被杨贵以及另两名汉子推扯到涧边,他一口叫一声“爹”,宛若猿泣啼令人闻之鼻酸……
燕铁衣叹息道:“唉,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有什么罪?都是大人在作孽啊!……”
此刻,石钰探手入怀,“铮”声脆响,拔出了他的惯用兵器--“双刃刀”。
燕铁衣没有说话,缓缓站起,“太阿剑”连鞘斜斜举起,左手微抚腰际,一以眼睛在急速霎动,与石钰对面而立;朱瘸子却早已拐呀拐的让出了老远。
在涧缘上观战的人,与涧底对持的人,都是一样的紧张,一样的凝重,真同假,几乎难以分辨了,隐动中,似有一层无形的血雾在飘漾……。
突然间,石钰暴闪而进,巴掌宽,两尺长的锋利双刃刀带起如流的冷电穿射,燕铁衣长剑蓦扬,左手伸缩,一蓬参差不齐的芒焰立时四飞,硬将石钰逼出!
身形一晃又进,石钰刀似云卷,层层重重的在锐啸声里会聚向燕铁衣。
一个斗倒翻三丈之外,在这个斗翻起的过程中,燕铁衣长剑回颤,宛似涛涌!石钰紧跟而上,刀旋刃闪,毫不让步的强硬反击,在连串的金铁交击声里,燕铁衣倏忽飘飞,长短双剑起似光塔叠集,江河决堤,猛然反压敌人……。
很快的,二十招已到,燕铁衣身形斜扬猝转,长剑一指似虹,贯刺石钰,于是,石钰尖叫着一跃五丈有奇!
就在石钰跃起的同时,在涧崖上注视战况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