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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复了他眼里流露出的情感。
不知不觉突然快到了傍晚的时刻了。“我要离开你一两个小时,”迈克尔说。“我必须到警察局去一趟,打个电话给伦敦,了解一下飞机是否安全到达了,同时还得为明天作点安排,我想你可以搭早车走。”
“到哪里?”塔里娜几乎无法可想地问道。
“回到杜维尔去,到吉蒂那里去,”迈克尔回答道,“当然,除非你觉得无法去见那个老人,那么,我想你可以回家去。”
家!这正是她等着要听的字,塔里娜想。现在她知道该怎么干了——而且要快。
“你不需要匆忙地作出决定,”迈克尔继续说,“我现在带你回旅馆去,你可以躺下休息一会儿,要是你在九点钟准备好了,我们将到一个安静地方吃晚餐,也许再去跳舞。”
塔里娜不能肯定该说什么和怎样回答他,她只知道在他们乘坐敞篷出租汽车回旅馆去后就是告别。
他握着她的手,他们到达辉煌大旅馆的庄严的大门后,他把她的手举到唇边,吻了她的手指。
“九点钟见,”他说,“别让我等。”
她觉得他的嘴唇温暖而坚实,她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低声不连贯地说了声再见。他转身走开了。
她一直等到他的出租汽车开走以后,立即走到服务员那里。
“我必须马上离开,”她说,“请派服务员在五分钟内上楼把我的行李取下来,并给我叫一辆出租汽车。”
她故意不说往哪里去,因为她知道迈克尔以后会查问的,她匆忙上楼装好手提箱,并给迈克尔留下了一张简短的字条。
“我回家去了,”她说,“请别设法找我,把发生过的一切都忘掉吧,尽管这样终结,仍然是非常美好的,塔里娜。”
她把信装进信封,下楼后交给了大厅服务员。
“有位先生九点钟要来找我,”她说,“你可以告诉他,有人把她叫走了,并给他这封信,好吗?”
“很好,小姐。”
她坐上出租汽车,并告诉司机沿着海滨驶去,当他们离开辉煌大旅馆,来到别人听不见的地方,她才叫他开往飞机场。
她很感谢纽百里先生给她的钱还有多余可以购买飞机票,“我一定把全部的钱,每个便士都还清,”她发誓。但她心情很沉重,想到她得用多长时间啊。
旅馆帐单和小费虽说只是住这么短时间,却简直大得惊人,这些费用和买到伦敦的飞机票使她想到要是花费省一点,她可以作几十次的旅行。
可是她没有时间去想,没有时间考虑节约钱的办法,她马上要做的事是离开迈克尔,离开塞纳,并排除一切使她回忆起他和他的生活的事。
然而,当她飞上了法国天空时,她知道她永远不能忘掉留在记忆中的事。在回家的路上,她只是想到他的声音在说,“我爱你!”想到他看着她的那双眼睛,他那张靠近她嘴唇的嘴。
“我爱你!我爱你!”
她发觉自己念这句话念得出声了,直到空中小姐站在她面前说:“你要什么吗?小姐。”
她脸红了,急忙回答:“不,谢谢你。”
飞机坐满了乘客,她很幸运地遇上有人退票。“在每年的这个时期,我们通常没有空座位。”航空公司职员告诉她。
但是,塔里娜觉得不论任何事或任何人都无法制止她从迈克尔身边逃走,正因为她迫切期望和他在一块儿,因而她知道命运会不可避免地强迫他们分开。
“我爱你!”她仍然能听见这句话,在她的记忆和心中发生回响,这时她正在牧师住宅的黑暗的老式厨房里搅拌蛋糕。她把搅拌好了的面团放在铁罐内,上面覆盖了防油纸,然后放在火炉上,正在这时,她听见前面的铃又响了。
“哎呀,讨厌!”她高声说,她用扑面的手将头发从前额向后推去,匆忙穿过铺着陈旧油毡的小厅走到门口。
她打开门,是迈克尔站在那里。
“啊!”
她只能站在那里呆呆看着他,从她嘴唇里发出的声音既不是惊讶又不是叹息,也许是两者的混合。
“我能进来吗?”
他已经脱下了帽子,站在那里,在他晒黑的脸上他的眼睛显得很黑,很漂亮,不知怎的又带上一点无法解释的恳求神情。
“是,我想可以。”塔里娜说,在她声音里带了点哭声。
他走进小厅,她在他后面关上了门。“请到起居室来,好吗?”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