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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出事那天,他一进太平间,看见少妇那具赤裸的尸体躺在水泥台上,他就想到了死去的女人,想到了十七年前的那天夜里,那个死都不瞑目的可怜女人也是躺在那一张水泥台上。
第四章 疑心乱鬼
还有两天就可以拆线了。
于翔的肚子已经不疼了,切口已经长合,只是像只小蜈蚣似的趴在肚皮上,有些难看。虽然于飞一再告诉他,这个切口已经是很小的了,但于翔还是叹着气说:“完了,这辈子嫁不出去了,女孩子一看到这条破蜈蚣就会吓跑了,谁愿意娶我呀!”
进来给他换药的洛琪听了撇着嘴说:“得啦,没这切口,你也嫁不出去,就你长的那德行,女孩子又有谁肯娶你呀。”
“哼,不是吧,我记得我刚做完手术那会,是谁夸我帅呀?”于翔翻着白眼一副得意的模样。
“我那是给于医生面子,怎么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说他弟弟长的丑哦。”洛琪说着对于飞撅了撅嘴,“是吧,于医生。”
于飞看着于翔和洛琪逗嘴,笑着摇了摇头。
洛琪和洛珊一点也不像,虽然是亲姐妹俩,但不光长的不像,性格也大不相同,洛珊文文静静不爱说话,有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做事沉稳而现实。而洛琪,性格外向,说话没什么遮拦,一副不知愁的模样。
在住院这段时间里,于翔过了一段最正常的生活。
以前每天到酒吧打烊已经是下半夜了,于翔回到住处洗完澡躺到床上都要到凌晨了,上午的时间就是在睡觉,到下午才起来吃饭,出去走走,看看书或是上上网。
这段时间每天睡觉都很早,因为肚子上切口疼的哪也去不了。
“我得回酒吧去看看了。”看着洛琪换完药走出去,于翔伸了伸懒腰说。
“还是拆完线再回去吧,酒吧离的这么远,来回不方便。昨晚我去看了,生意还不错,青头和薏米他们打理的也很好。”于飞推了推眼镜说。
于飞并不近视,但于翔弄不明白他为什么常常喜欢带着一副金丝边的平光镜,也许是这样显得更有文化一点吧,于翔带着点戏谑地暗自想。
“嗯,那就再熬两天吧。这段时间睡的太多了,现在晚上好晚都睡不着,躺着又不知道干什么才好。”于翔双手枕在头下无聊地说。
“得啦,今晚我请你吃饭好了,别一副无聊的要死的模样。”
“嗯,这还差不多,记得要有酒。”于翔故意地舔了舔嘴唇。
喝了点酒的感觉很好。
于翔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去,前两天这样的时候他怎么也睡不着,虽然十一点多钟很多人都睡觉了。
“月儿光光照地上,花影轻轻摇啊摇天儿黑黑夜寒凉,蛩鸣梦轻伤谁人共夜长”那首柔美、轻冷而又飘渺的歌声又浮起了,那声音总让于翔分不清是真的听到,还是自己在做梦,因为那歌声如同天堂或是地狱里传来的,不像是人世间的歌声。
于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从半迷糊的睡梦里醒了过来。
那歌声细细地如丝般钻进于翔的耳朵里,这次他确定他是清醒的,而那歌声就来自窗外的某个地方,因为比较远,所以时断时续。
不知道什么时候,歌声忽然停了。
于翔不由地从病床上爬起来,想走到窗口打开窗户仔细听听。就在他穿着拖鞋向窗口走去的时候,他看见窗户的玻璃外,紧紧地帖着一张扭曲的脸!
借着走廊里的灯光和窗外微弱的光,于翔看见那张让人恶心的脸,还有散乱着的头发。脸在玻璃上压的扭曲变形,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死鱼的眼睛,而鼻子则像个拍扁的蒜头,嘴唇向外翻着,里面的口腔粘膜红红的像刚吸食了鲜血似的
于翔像是梦游似的,惊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用力地揉了一下眼睛,就这一会功夫,玻璃窗上的人脸已经不见了。
于翔楞了一下,忙打开病房的门向外跑去,由于动作幅度过大,拉的伤口微微有些疼,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于翔奔跑的脚步声。
于翔有些奇怪,难道病房里的这些人都没有听到歌声吗?
病区的大楼外一片寂静,于翔所在病房的窗户外什么也没有,连半个人影也没有。于翔呆呆地站在窗外的水泥小路上,一时之间有些发懵,难道自己梦游啦?
“嘻嘻”于翔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笑,于翔忙转过身去,暗淡的灯光中,一个白色的人影正向医院后面的小树林里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