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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略一思忖,脱掉外袍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你这一折腾,天都快亮了,我要走也走不掉了。”
“谁说的?我还没开始‘折腾’呢!”苏轻鸢眯着眼睛,星眼微饧地看着他。
陆离按住她的手,语气有些无奈:“别闹!”
苏轻鸢扁了扁嘴:“开个玩笑都不成,你果然是变心了!”
“阿鸢,你该好好休息。”陆离将被子拢紧了,叹道。
苏轻鸢重新钻进他的怀里,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陆离摩挲着她手腕上的镯子,许久才问:“你刚刚说,梦见你娘了?”
苏轻鸢低笑:“这么生分做什么?我的母亲,你不是该叫‘岳母’?”
“好。岳母在梦里跟你说什么了?”陆离顺着她的话头笑问。
苏轻鸢认真地想了想,轻笑道:“她要我日日缠着你,半点儿也不许放松!”
“这话可就怪了。”陆离发出一声轻笑,脸色却实在难看。
“哪里怪了?”苏轻鸢板着面孔道,“我娘跟我说,你一会儿去找娴妃、一会儿去找良嫔,迟早有一天会忘了我的!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所以我就不应该给你尝别家菜的机会!”
“阿鸢,我只有你。”陆离无奈地轻叹。
苏轻鸢枕着他的手臂笑道:“所以你就不要再去沾花惹草啊!”
陆离紧紧地拥着她,再没有多说什么。
苏轻鸢瞪大了眼睛,努力地看着他。
她知道陆离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恐怕他的心里也没有头绪。
至于苏轻鸢自己,她早已经被空前的无助感淹没了。
刚刚一番真真假假的胡言乱语之后,她已经对这个镯子的奥秘大致有了一点了解:她向陆离撒娇邀宠的时候,这镯子就像不存在一样;可是一旦她试图透露点什么,镯子就会骤然收紧,剧痛从手腕一直蔓延到全身。
有时候不必说出来,只要一生出反抗的念头,她的骨头就会痛得好像要碎掉一样。
为了避免这样的痛苦,苏轻鸢只好在心里拼命催眠自己,假装相信念姑姑真的是个慈爱的母亲,假装自己是心甘情愿为她做那些事……
可是与此同时,她又不得不竭力保持着清醒。
比起疼痛,她更害怕突然有一天,她自己就信了那些谎言,变成一个真正的傀儡!
此刻苏轻鸢并不知道念姑姑能不能通过这只镯子监视她的举动,更不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机会不会通过这只镯子传到念姑姑那里。
想到那种可能,苏轻鸢更加毛骨悚然,身上竟微微发颤起来。
陆离察觉到了,低下头来深深地看着她。
苏轻鸢仰起头来与他对视,一肚子话却都不敢轻易说出口。
“怎么还乱想?头又疼了是不是?”陆离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伸出双手轻轻地帮她揉着鬓角。
苏轻鸢看了他许久,缓缓地抬起手,对着戴镯子的那只手臂,做了个断腕的动作。
陆离脸色大变:“不行!”
苏轻鸢眼角微红,无奈地看着他。
陆离用手盖住她的眼睛,哑声道:“阿鸢,你想要的,我什么都会给你。现在你暂且忍耐……暂且忍耐好不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轻鸢拨开他的手,露出笑容:“所以,我就完全托付给你了——不许辜负我!”
“我一定不会!”陆离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回答她。
***
与此同时,西梁使臣的驿馆之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百里昂驹坐在高高的太师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天快亮了,明月公主若是要自荐枕席,明晚请早些来。”
明月公主的脸上闪过一抹怒色,随后又黯淡了下去。
她昂起头,平静地看着百里昂驹的眼睛:“六皇子殿下说笑了。明月夤夜前来,是有要事同您商量。”
百里昂驹眯起眼睛,慢悠悠地笑道:“哦?除了枕席上的那件事之外,本王不认为还有什么‘要事’值得同一个村妇商量。”
明月公主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怒意,仍旧不卑不亢地道:“泽国虽然是小小属国,却也有六百里疆土,百万子民。六皇子殿下率尔以‘村妇’相称,只怕有些失礼吧?”
百里昂驹“哈”地笑了一声:“六百里疆土,百万子民?若是本王挥师南下,你泽国那点弹丸之地,几天就可以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