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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可恶!”被这番话气得指尖颤抖,孟溪月狠狠瞪向拓跋涵,想要使了性子上前将这昏君一通狠揍,又被仅存的理智唤住。双拳握住又松开,咬牙切齿骂了一句便摔门而去。
“堂堂皇帝竟然被一个妃子骂了,这可真是奇事一桩啊。看她那样子,好像还想打你呢。”待孟溪月远去之后,屏风后忽然转出一人,锦衣玉带,笑得幸灾乐祸。
“谁准你到这里来的?”拓跋涵身子未动,站在那里看着孟溪月远去,口中漠然问道。
“只是想来,就来了。”锦衣男子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毫不在意拓跋涵的冷漠。潇洒转身坐在那张桌案之上,嗤笑一声淡淡道:“这皇宫,本来也是我的家。”
“哼,”不愿和这锦衣男子多言,拓跋涵冷哼一声便向门外走去。直至出了门,方才回过头来,眸中凝起一层冰霜,阴测测道:“这里曾经是你的家,但是三年前便已不是。若是你再不知进退居心叵测,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不念手足之情!”
说完,拂袖而去。
等在外面的一众妃子侍从宫女太监急忙跟了上去,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这样的情景,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自从三年前拓跋涵登基以后,这样的戏码就层出不穷。而每次这样的冲突过后,最后倒霉的都是他们。所以一见锦衣男子出现,个个都吓得噤若寒蝉,生怕呼吸声音大了些,便引来那滔天火气将自己烧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不顾手足之情?我求之不得。”看着拓跋涵背影,锦衣男子冷冷笑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他的脸上,那笑容,竟与拓跋涵同样炫目
噩梦
孟溪月气呼呼回了残月宫,一头栽倒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气,猛地翻身坐起,手握成拳重重砸在床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目的没有达成,反而被他又压又摸占了便宜!
想起方才拓跋涵那一脸欠扁的表情,孟溪月更加怒气冲天。顺手抓起身边被褥,按在那里又撕又打。不多时折腾得累了,索性就骑在被子上和衣睡去。
夜,漆黑。
血,鲜红!
曾经安静祥和的村落,此刻已是火光冲天血流成河。家家户户院门洞开,男女老幼的尸体层层叠叠,圆睁的双目犹自残留着临死一刻的恐惧和愤怒。
偌大的村庄,寂静得没有半点声音。似乎连鸡犬,都已经屠杀殆尽。
忽然,一个趴在地上的女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的动作是那么艰难,那么缓慢,仿佛每一个动作都能听到她骨头上发出的断裂的脆响。她就这样缓缓地,艰难地站了起来。火光映照的脸上惨白如纸,太阳穴处一个窟窿,流出红的鲜血白的脑浆。
女人僵硬地站着,缓缓抬起头,口中混着鲜血吐出两个含糊不清的字眼:“上弦”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呼,孟溪月蓦地坐起,身上冷汗潺潺,早已湿透了那薄薄的里衣。
又是这个梦!
十年了,已经整整十年了。这个噩梦如影随形,竟然随着她一起成长。
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她刚满七岁。七岁之前的记忆,因为一场高烧尽数忘掉。而这个梦第一次出现,就在她退烧后不久。
那一次,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触目所及,尽是一片茫茫雾气。随着年岁增长,这个地狱般的噩梦逐渐散去迷雾。午夜梦回,是深入骨髓的哀痛和仇恨。
是的,哀痛。在这样恐怖的梦境中,她感受到的不是恐惧,而是那掏心挖肝般的伤痛和恨意。
而今夜,这个梦比以往更加清晰了许多,她只差一点就要看清那女人的样貌。而那哀痛的感觉,也随着这女人样貌的清晰而更加刻骨。
她,她是,答案脱口欲出的同时,孟溪月脑中轰然作响,那尘封许久的角落突然崩塌。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剧烈的头痛。这痛,突如其来却凶猛异常,似乎要将她劈成两半一般。
“唔”不想让这即将浮出水面的答案因为剧痛烟消云散,孟溪月紧紧咬着牙关,双手死死地攥着身旁棉被,用尽所有意志进行抵抗。
要想起来,一定要想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是那痛彻骨髓的感觉不会说谎,这个女人,一定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汗,一滴一滴落下。抓着棉被的手,早已经青筋毕露。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马上,马上就要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