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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苍从来都不曾来过,好像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她也渐渐死了心,浑浑噩噩地度过一个个白日和黑夜。
又是一夜辗转反侧,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卯时。屋子里静悄悄的,碧晚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孟溪月支起身子,披了一件外衫走到窗子旁边。
为了防止她逃走,窗子早已经被铁条分割成了四块不足肩宽的方格。支离破碎的天空暗如锅底,厚厚的云层将雨水瓢泼般扬了下来。
这场秋雨已经下了足足三天,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茫茫的雨雾。空气阴冷潮湿,让人透不过气来。
楼下,忽然传来了争吵的声音。在雨水的哗哗声中,显得有些飘忽。
“你们这群才,竟敢用那双脏手碰我!快点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听到这个尖利得有些刺耳的声音,孟溪月疑惑地望了过去。密密的雨丝间,那个正在推打侍卫的人影很是熟悉。
“柔妃?她来做什么?”
那个声音尖利的女人,正是那个曾经对孟溪月百般刁难的柔妃娘娘。拓跋涵变成镇安王之后,她自然也失去了皇妃的头衔。
拓跋苍登基之后,便命人为拓跋涵修建了镇安王府。工程完成之前,依旧让他住在宫内原有的几处殿内。只是与皇帝的寝宫之间,砌起了几道围墙以示避嫌。
作为拓跋涵的侧室之一,柔妃依旧住在明霞宫内。劫后余生的喜悦过去之后,她慢慢开始感觉到不安、忐忑和惊恐。
对于拓跋涵,她是一心一意地爱着的。当初之所以绞尽脑汁想要夺得后位,也无非是想要借此证明拓跋涵对她的感情。
所以,虽然失去了那个尊贵的皇妃头衔,可是柔妃并不十分在意。相反,她还有着小小的窃喜。毕竟与皇后之位相比,王妃的争夺者要少了许多。
可是,这样的窃喜很快便被现实击溃。虽然拓跋涵的寝宫近在咫尺,可是他却再也不曾踏进过她的宫殿。当初战事紧张的时候还有情可原,可是现在诸事落定却依旧如故。这样的情形,怎能不令她心慌意乱?
思咐再三,她施以重金买通了服侍他的太监。这才知道拓跋涵不但未到她的寝宫,其她几位妃子那里也是同样未去。而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为了那个被囚禁起来的孟溪月。
当得知拓跋涵不但为了那个女人牵肠挂肚,甚至不惜触怒圣颜屡次索要的时候,柔妃顿时被怒火冲昏了理智,加上被有心之人一番挑唆,她脑子一热冒着大雨跑出明霞宫,跌跌撞撞来到小楼前想要狠狠斥责这个不守妇道勾~引小叔子的女人。结果被侍卫拦住,又急又气之下开始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不过是一个下贱的罪臣之女,仗着狐媚的手段迷惑男人!朝三暮四的残花败柳而已,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哈哈哈,总算老天有眼,让你遭了报应!今日午时,就是你们孟家的末日!”
“轰隆!”闪电伴着惊雷骤然响起,撕裂了阴暗的天空。孟溪月眼睛蓦地圆睁,转身跌跌撞撞向着楼底跑去。
随着腹中的小生命渐渐长大,孟溪月早已经放弃了逃走的想法。毕竟孟楚生他们还关在皇宫的地牢里,她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激怒了拓跋苍。
或许是猜到了孟溪月的心思,也或许是为了出入方便,自从碧晚来了之后,这道门便不再上锁。只是门口看守的侍卫,又多了几组。
孟溪月踉踉跄跄地来到门前,猛然将它推开。冷风寒雨呼啸着涌了进来,顷刻间便将她的身子打得湿透。
全然无视了狂风暴雨的吹打,孟溪月抬步跨出了小楼的门槛。身体在风中摇摆,湿透了的湘裙紧紧裹在她瘦弱的身上。长发披散在她的脸上,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柔妃问道:“你说什么?”
“我我说你们孟家要死绝了!”被孟溪月的眼睛瞪得后背发麻,柔妃竟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随即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地朝着她吼道:“皇上已经发了榜文,今日午时初刻在城外三里将孟楚生等人斩首示众!大漠都城人尽皆知,都在拍手称快!你们孟家,这次彻底完了!这都是对你的报应,报应!”
因为看在拓跋涵的面子上,侍卫们对柔妃也不敢太过放肆。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件事情,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当下顾不得她的身份,强行捂住嘴拖了出去。
另外几人急忙奔到孟溪月身边,想要将她带回楼内,却被她瞅准机会,“锵”的一声抽出了其中一个侍卫腰间的长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点把剑放下,快放下啊!”
碧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