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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吃一惊的李无颜第三次说道:“许将军,这如何使得啊?他们中没有一人接受过士官或是军官的训练。”
“难道李千总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许平反问道:“既然选谁都不可能更好,那也就是说无论选谁都不可能更差。”
李无颜和廖可宗无力对抗一位将军的权威,只是俯首抱拳:“许将军,三思。”
“金大人命令坚守德州,本将无论如何都要去德州,都要守住德州。”许平说完后就再也不理李、廖二人。看着数百刚被提拔的士官、军官换上服饰后,他再次断然下令:“每人携带三天口粮,立刻拔营出发,方向——德州。”
至于营中的三十余名炮兵补充兵,许平也把他们编组成两队,然后拉上防御营门的两门三磅炮一起出发。至于营中那些文书,许平责成他们立刻组建成临时的营参谋队,不过这些后勤文书完全不懂参谋都该做些什么,对此许平当然也是一窍不通,于是就给他们下令:如果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就立刻提意见,还要多在队伍中走动,帮着看看有什么不顺眼的地方。
这一支军队跌跌撞撞地走了整整一天,天黑前离德州还有二十余里。
“让将士们举火前进吧。”许平只要没有看见德州就不能放下心来:“我们必须赶到那里,新军直卫随时都可能赶到那里支援我们。”
“可是这个夜行军该怎么办呢?”李无颜两手一摊:“许将军提升的这些把总固然服从命令,但他们不会在夜间保持队形和纪律。这冬天的夜里还特别长,大冷天的一夜走下来,我们两千人非得走散一大半不可。”
“这个倒是。”许平想着如何把夜间行军的条例简化一番,再迅速灌输给那些火线提拔的果长们。
旁边一名刚被提拔为参谋的文书突然提出一个办法:“许将军,我们不如让他们每人系一根绳子,一头系在自己的裤带上,另一头系在前面的人的后腰上,如此就不会走散了。”
“这当然不行。”李无颜断然拒绝道:“万一夜间遭遇敌军,这会导致我军陷入极大混乱,完全无法变换队型,损失巨大,这在条例上是绝对不允许的。”
那个提出办法的人只是因为会写字才被营里用作文书,他根本不懂什么条例不条例,听李无颜说得严厉,就把脖子一缩:“卑职鲁莽了。”
站在这个人旁边的另一个参谋深为不平,高声说:“许将军、李大人明鉴,就我们这营兵……要是真的晚上碰见敌军,难道不用绳子串着就不会陷入极大混乱了吗?就能听从号令变换队形,就能不遭到巨大损失了吗?”
第一个士兵连忙去拉后者,让他不要在一位将军面前乱说话,不料许平听得笑起来:“不错,不错,说得不错,我军现在能不走散就够好的了,只能指望夜里不要碰到敌人,否则定是死路一条,无论系不系绳子都一样。”
于是就此传令下去,让全军每人身前身后各系一根带子以保证联系,做好准备,连夜赶向德州。许平发布命令后,问那两个提意见的参谋人员:“你们的姓名是什么,现在是什么职务?”
“小人叫江一舟,这是小人的义兄余深河,”鸣不平的那个人站出来回答许平:“小人两个都是小兵,两个月前参军的。因为识字会写,东森营没让我们上前线,而是拨到补充营当文书。”
听起来这两个人的身份有些奇怪,但许平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两千士兵闹哄哄地准备好绳子,果长依次检查士兵身上的每根绳子,又确定他们手中的火炬都已经点燃,便向上游报告准备完毕。许平得知一切妥当,就当先策马,引领全军继续南下。
随着军队的脚步不断靠近德州,许平的心也渐渐提起来。现在正是凌晨前最漆黑的时刻,许平勒定坐骑,回首望着自己身后绵延数里的火炬长龙:“曹把总。”
“卑职在。”
“立刻带上二十个人前往德州城下,再给我找一份德州左近最详尽的地图。”
“遵命,大人。”曹云二话不说,带走了许平手下大部分骑着马的人。
许平默默不语地站在路边,看着军队无声地从自己眼前滚滚而过。一路走来,大军没有受到任何骚扰,哪怕是最零星的交火。“或许没有叛军的游骑吧?”许平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他感到这一路过于平静:“似乎有些太顺利了。我军已经非常靠近前线了,叛军如果要从德州通过,那这一带不可能没有侦骑、探马。而如果有的话,那他们不可能没有发现我军,这么多火炬也实在太显眼了。”
李无颜走在队伍的中间,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