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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姜芙不知道因着这件事,自己在儿子们心中形象又上了层楼,她夜里睡得不安稳,梦境中晃过许多坟墓,后边人追着她,她没有退路,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跑,忽然身子悬空,她跳下了山崖。。。。。。
腿一蹬,她立即睁开了眼,屋里,弥漫着安神香的味道,窗外的天黑着,不见一丝光亮。
“娘,您是不是做噩梦了?”顾越流感受到夏姜芙的呼吸,忙点燃了灯。
夏姜芙侧脸贴着枕头,满头大汗,顾越流掏出帕子轻轻拭去,学着平日夏姜芙和他说话的口吻道,“娘不怕,小六在呢,任他牛鬼蛇神都不敢来。”
“你没睡?”顾越流不肯走,她吩咐秋翠搬了张矮塌进屋,让顾越流睡觉,顾越流爱热闹,明个儿有比试他肯定喜欢,夜里不休息好,白天哪有精神?
顾越流扶着她坐起身,倒了杯茶递到夏姜芙嘴边,“我不睡,我要守着您。”
万一刺客又来,他睡太沉怎么办?
夏姜芙抿了口茶,好看的桃花眼尽是柔意,“睡吧,娘守着你,真有刺客,娘唤你。”
顾越流诧异,“娘不睡了?”
夏姜芙把睡觉当成美容养颜的秘方,雷打不动天黑睡觉,这才眯了半个时辰就醒了?顾越流探了探她额头,“娘,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让秋翠找太医来看看。”
说秋翠,秋翠就推开门来了,“夫人,侯爷说刺客抓着呢,您安心睡吧,他很快就回。”
顾越流面色大喜,“刺客抓着了?”
秋翠点头,“池安说的。”
池安是顾泊远的副将,忠心耿耿,他的话不会有假,顾越流放下茶杯,劝夏姜芙再睡会儿,夏姜芙耐不过,再次躺了回去,腿受了伤,不敢翻来覆去的动,她维持一个姿势,缓缓闭上了眼。
顾越流挥退秋翠,立即灭了灯,坐在床边,一眨不眨望着床榻上的夏姜芙。
另一边,顾泊远吩咐人将刺客看管起来,去骊山院向皇上请示如何处置刺客一事。
骊山院是前不久新修的,只一条鹅卵石通往其中,沿路重重戒备,将骊山院围个水泄不通,顾泊远和禁卫军统领打了声招呼,不待宫人通传,直直走了进去。
走廊灯笼随风摇曳,光明明灭灭,近些后便听着里边传来喧哗声,他沉思了瞬,走廊一侧的宫人弯腰解释,“太后在呢。”
顾泊远敛目,继续朝前。
屋里灯火通明,萧应清披着外裳,静靠在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塌上,右侧莲花烛台的火花跳动,在他深邃的眉间投出丝不耐,眉目低敛,神情复杂难辨。
“你是皇上,身系江山社稷,黎民苍生,出门连个侍从宫人都不带,哀家耳提面命多少回了,你是不是当哀家话多爱唠叨不当回事,你有个三长两短,这偌大的江山交给谁去?”榻前太师椅上,太后柳眉倒竖,精致的妆容清晰可见其怒容。
皇上头上缠着绷带,沉默良久,终究没吭声,他身上的伤巴扎过了,比起剑伤,额头和颧骨的擦伤尤其明显,他伸手碰了碰,脸上罩了层阴翳。
他不答,太后当他是默认,脸上怒容更甚,“皇上,哀家与你说话。”
“母后,儿臣听着,不敢走神。”萧应清抬眉,目光复杂的扫过太后容颜,太后养尊处优,上了年纪身材略有发福,但保养得好,不显老态,后宫女人,多是长命的,做到太后太皇太后的比比皆是,历代帝王,能活着称太上皇高祖皇的却寥寥无几。
“母后,让您为儿臣担忧了,儿臣已无事,您回屋歇息吧。”他记得夏姜芙说过,睡觉是女人保持长寿和年轻的秘诀,他希望太后身子康健,长命百岁,好好享乐,想到夏姜芙,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方才沐浴时才知手的擦伤不少,她在前边带路,伤势约莫更重。
太后看他心不在焉,眉头皱了皱,“皇上,你是不是不耐烦哀家了?”
萧应清孝顺,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小时候被夏姜芙带偏过几回,但仍然唯他是从,先皇朝务繁忙,没空管教他,只得她多监督他的课业,她记得有年冬天他不小心落了水,怕完不成功课被她训斥,硬是瞒着他熬夜赶功课,后边发烧去了半条命。
她生的儿子,乖巧懂事,小小年纪就清楚自己肩负的是什么,她一直以他为傲,没料到,有朝一日,他会对自己露出敷衍的神色来。
太后不难受是假的。
萧应清摇了摇头,露出疲倦之色,“白天款待南蛮使者,夜里又遇着这事,儿臣心力不济,还请母后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