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1/4 页)
古灵呵呵笑说:“柴哥儿也会说笑话哩!山里面真可找到番人的住处?”
“找得到。番人初冬即放火烧掉草原,迁人山区建冬窝子过冬。冬窝子建在山之阳,背风向日面水,以避风雪。山高则冰雪难消,河大则易结冰断绝水源,因此,要找冬窝子不能在大山大河附近去找。只要看到不太高也不太低的山,山阳三面平旷开朗,有小溪而多树木,山谷迂曲,里面必定有冬窝子。”
不久,到了一座谷口,柴哲举目四面眺望,说道:“右面五里外也有一座谷口,显然里面是番人建冬窝子的地方。诸位一面暗中戒备,以防不测,见了番人,最好不要开口,由我应付。走!”
刚举步,后面的杜珍娘突然叫:“瞧,左面有大批人马。”
众人一怔,柴哲注视片刻说:“不是番人,是蒙人。放下包裹,准备恶斗。”
十二匹健马踏雪而来,不徐不疾。这些马共有三种,三匹乌锥,两匹五花马,七匹枣骝,都十分雄骏,不像是矮脚的蒙古马。马上的骑士不易看清,但都戴了毛帽。
所以柴哲认出是蒙人,番人是不戴皮帽的。
蒙人比番人剽悍,在大河——玛楚河下游称大河——两岸以征服者自居,将番人赶向西面和南面,因此柴哲下令备战,他们目前穿的是番装。
众人将包裹放下,堆在一起,柴哲叫:“咱们迎上,在林缘等候。”
六个人在山坡下的谷口平原树林前,一字排开。十二匹健马渐来渐近,骑士们也看到了他们,队形立交,三匹马骓在前,两匹五花马在后,七匹枣骝左右分张。相距五六丈外,勒住了缰。十二名骑上高踞雕鞍,鹰目炯炯地向站在林缘前的六个人打量。
不管蒙人或番人,冬季的衣着皆不分男女,只可从头部分辨。
前三匹马骓上的骑士,头戴猞猁狲皮帽,羔皮长沃,外罩豹纹背心形披甲,红腰带,皮裤长靴。鞍袋带了革囊,背着已上弦的弓和箭袋,腰是狭锋长刀。
两匹五花马上的骑士,穿章打扮相同,只是胸前从耳际垂下两根彩色布囊,这就是所谓发袋,一看便知是妇女,袋中盛着发辫。
七匹枣骝上的骑士,打扮与乌骓上的骑士相同,但被甲上不是豹纹,而是用蓝彩绘了一只大雕的图案。
人和马浑身是雪,只露出一双眼睛。柴哲脸色一变,开掩口的毡巾,向古灵说:“是绰罗斯人,蒙人中最贪婪的一族。”
古灵沉着地说:“记住,没有必要,尽可能不动手拼搏。同时,必须向他们打听沈襄的消息。”
柴哲点头同意,举步迎上。
中间的骑马骓骑士高举戴着皮手套的左手,示意同伴注意,然后挪了挪佩刀,按了按胸前隆起处,方策马徐进,进至两丈左右停住。
不论蒙番,出门随身定然带了三宝。那就是宝刀、骏马、怀中的菩萨,而以菩萨为最重要,等于是他们的守护神,打骂人不要紧,侮辱了他们的菩萨,将有天大的麻烦。
这位骑士已看出柴哲所佩的兵刃是剑而不是刀,这种江湖人所用的佩剑,与官兵的剑不同不能当刀饮用,在边陲地带,极少有使用这种剑的人,因此,骑士深怀戒心,先按怀中的菩萨以求庇护。
柴哲身高近八尺,一步步向前走,蒙人岂敢轻碰,勒住了坐骑,用番语叫:“站住!你不像是梭家部落的人。”
柴哲站住了,不用番语而用蒙语答道:“我们来自古尔板昆都仑河,迷失道路。”
“咦!你说的是蒙语,口音像是辉特族人,怎么会来自古尔板昆都仑河?你定是奸细。”骑士掀开掩口用蒙语。
蒙人侵占库库淖尔(青海)之后,逐渐南下,一部份西上进入柴达木,给在库库淖尔附近的蒙人,旗族甚多。绰罗斯一支援据库库淖尔南北;势力亘达南流护克河附近,是所谓海寇的主力。
这些人性贪而悍,好勇嗜杀,歧视异族。库库淖尔附近的大牧主,大部分是绰罗斯人。
辉特人则盘据在库库淖尔的东部,地属西宁卫。这一旗人汉化甚深,少部份是祖先在前朝任官的人,不论男女,大部分通汉语,而且喜穿汉装,与汉人倒能和平相处。
他们不过问绰罗斯人的事,也不与西宁卫的官兵冲突,声言除非西宁卫的官兵赶他们走,不然决不与官兵为难,他们希望安居乐业,但和平不可得则不惜一战。由于他们的祖先大多曾在中原做官,所以得天独厚,富人甚多。可是由于他们对汉人的态度友好,因此与绰罗斯人几乎水火不相容。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