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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死后,王二狗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饥一餐饱一餐的,很多时候就去尸滩子翻尸体找值钱的东西,他拿死人的东西,但会帮忙把死人埋了,师父教过他渡亡经,也会诚心诚意地替人念上两回。不过他有时候运气不好,经常是钱刚到手就赌钱输没了,很多时候都吃不上饭,实在饿得受不了,就来我家蹭饭,他不白蹭,会帮我干活一起埋尸体。”
南离九冷哼:“青梅竹马。”
龙池无语,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说的那是从小一起玩泥巴骑竹马的交情,我和王二狗只有从小一起埋尸体,我上养鬼葬船救他的交情。他至少欠我十几条命没还。”
南离九的声音更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龙池愣了下,脑补了下王二狗成天喊“小池子,救命呀——”,叫得撕心裂肺的,还被僵尸吓到尿裤子更拉在裤子里的样子,顿时浑身恶寒,对南离九说:“就算我俩是便宜师姐妹,你也不能乱说话,我会翻脸的。”
南离九更加冷淡地哼了声。她现在就想翻脸!
说话间,龙池已经推着南离九来到葫芦井旁。
龙池低头朝葫芦井望去,喊:“师父,你在不在呀?”
没谁应她。她对南离九说句:“师姐,你稍等。”纵身跳进井里,下潜,找到那柄悬在葫芦井“半空”中的三途剑。
她曲指叩叩剑,剑没反应,用力拔剑,剑也没反应,她伸手去抱着剑,想把剑抱出井,剑丝纹不动。
龙池使了半天劲,剑都没给她半点回应。
她最后只好游出水面,爬上井,对南离九说:“他不搭理我。”
南离九在龙池下去后,便盯着井里的情形。赫连令臣填了阵眼,定在阵位上,自然是动弹不得的。她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这滩涂村居然守着尸滩子这么个积尸地,但是,整个村的地形却是抱月守珠卧龙回首之势。这里的龙脉,以及村子的地势,正好把尸滩子隔离在外,外面的邪气轻易进不来,即使偶尔有溢散进来的,也有龙气化解。
尸滩子虽然是个积尸地,但并不是养尸地,反而是因为滩涂村是一片广阔的滩涂地,没遮没掩,尸滩子上的日晒充足,仅在靠近上游的地方,有一片崖壁有些阴凉。
南离九看过这处穴眼的地势,又再回想起鬼桥对面,也就是八门寨对面的那聚阳峰,再加上黑水河,对这里的风水气势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也明白当初为什么星月宗会在这里布阵,赫连令臣,以及七重楼船都盯住这里不放。这里的气势足,潜而未发,极有可能一飞冲天,就看这一飞冲天的机缘落在谁头上了。
赫连令臣,终究是不甘心的。
缜隐,也想通过这次,试试让苏情谋这份机缘。
南离九的视线在一只脚踏在井沿上的龙池身上转了转。龙池光着脚,白白嫩嫩的脚丫子像泛着微光的白玉,南离九恍了恍神,收回视线。
龙池本想着让自家师父出来和师姐见个面,结果他不出来,她也没招,对南离九说:“师姐,你自便,我要歇会儿。”说完,挑了个顺眼的地方,刨个坑,蜷进坑里闭上眼便开始睡。
南离九的视线落在合上眼就睡着的龙池身上,盯着龙池看了好一会儿才扭头朝尸滩子方向望去,不知道是龙池把缜隐她们给忘了还是压根儿不愿意接那茬让旱魃进入滩涂村。
她们帮七重楼船成势,最多只能给幽冥鬼界制造些麻烦,能救人间苍生的只有人们自己。滩涂村是这对师徒的家,缜隐是鬼,苏情是旱魃,龙池很可能并不愿让她们进来,哪怕旱魃壮大后是与幽冥鬼界为敌。
忽然,南离九觉察到有异,扭头就见龙池变成了小奶娃顶着参珠出现在坑底,她蜷成团,头顶的参叶像呼吸般一开一合,吸聚着从地底溢出来的地气汇聚到参珠中。参珠就像人的内丹般将吸收到的真气进行转化后涌淌至全身。
龙池的身上浮着层白朦朦的微光,她身上流转的地气与月光交汇,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
原本皎洁的月空忽然暗了下来,而葫芦井旁却忽然亮若白昼,漫天的月华汇聚成线涌向睡在坑底的龙池。
从天而降的月华与从地里涌来的地气汇聚到一起,在这小小的坑底形成一圈圈五彩色泽的光蕴,光蕴中的小奶娃睡得格外香甜。
南离九只觉有舒适的沁凉感从体内涌汇到全身,那是受到地气与月亮精华的双重滋养的感觉,如轻柔的流水,又似天地间的微风轻轻地拂过她,使她的身上的肃杀之气都淡了很多。天星盘是件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