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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如今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手中的刀,身下的马,和满腔热血。转眼便到了除夕,这一日颜青画和荣桀早早便起来了,他们没让下人们动手,而是亲自打扫干净自己的卧房。忙完后他们正要去用午膳,却不料春杏匆匆赶来:“大人、夫人,叶大人求见。”原本他们是约了晚上一起守岁的,自然要一起用年菜。只是叶向北这时候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荣桀和颜青画匆匆出了卧房,下楼快步往前院走去。刚跨过垂花门,抬头就见叶向北和连和正等在那,他们面色肃穆,连风雪都不顾,就那么站在大堂外边。颜青画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新岁 这三更半夜的, 连和和叶向北一起过来, 定有拿不准的事要禀报。颜青画把长发挽起, 同他们一起坐到前厅里,春杏匆匆上了茶水, 便又悄悄退了出去。小会客厅里没有旁人在, 连和这才开口:“大当家、大嫂, 一月前派往各地的探子陆陆续续发回消息,现如今业康那边倒还算安稳, 他们的首领陆安舟是个温和派, 主张清廉治国,至今没有闹太大的风浪。云州那倒是时时都在练兵,同咱们这儿是有些像的。”他说了半天也没切入正题,叶向北不由有些着急,便催了他一句。连和这才道:“只是北边溧水很热闹, 鲜卑各部同朝廷打的火热。暗探们不敢贴的太近, 都是在远郊的县城里蹲守,便就是如此, 他们也觉出些不同来。”连和边说边皱眉,脸色也不太好:“往常年节时都是要休战的, 朝廷也不会把士兵往回撤, 这样来年开战时便不容易被敌军钻了空子。只是今年国朝却往回撤了兵。”荣桀也皱起眉来:“现在国朝同鲜卑本就实力相当, 靠人数来抗衡鲜卑的骑兵, 若是士兵人少了, 汉阳关就危险了。”汉阳关接壤宁河、溪岭和溧水, 一旦汉阳关破了,他们溪岭首当其冲,肯定要被鲜卑入侵。叶向北十分严肃,他沉声说道:“之前琅琊府两位参政大人也同我私下里说过,他们说听闻朝廷快支撑不住,想要往东部撤离,他日中都不保,退到衡原的朝廷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若真是如此,也难怪国朝对他们溪岭的事不闻不问。鲜卑一旦冲破汉阳关,踏入中原,肯定是一路往顺天府去,一旦他们拿下中都,矛头会直指溪岭,拿下溪岭便可对衡原两面夹击。等到他们同鲜卑率先交锋,到时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国朝便能作壁上观,做那在后的黄雀。“一时半会儿,国朝应当还能撑住,”颜青画道,“已经撑了这么多年,他们不会轻易放弃,中都早就修建的固若金汤,一旦天家离开中都,说不定连自保都难了。”颜青画的心思还多一些,顿了顿又问:“云州练兵是多久的事了?怎么现在才有这消息?”连和起先愣了一下,随即答道:“云州练兵一直未停,那边往来艰难,探子的消息不好回传,这才耽搁至今。”颜青画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她低头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头都痛了。“如今北边的战事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太大变故,结果如何都不是我们可以预测的,国朝如果真的破罐子破摔,胆大包天到放弃汉阳关以内的大片国土,肯定也要朝中商谈许久才能定论。”天家为保性命,舍帝京远逃,把无辜的百姓留给鲜卑的铁骑,哪怕是新朝廷能苟延残喘下来,百年后的史书也会对他们口诛笔伐,叫他们到了地下都不得安生。这是大动作,不可能任凭皇上说了算的。再者国朝在汉阳关支撑这么多年,人力物力耗了个干干净净,国库已经空虚至极,为的就是能保住中都的一切,大陈百年基业,绝不肯就这样毁于一旦。想法是好的,可若有一日国朝发现无论如何都保不住,该舍弃的也只能舍弃了。颜青画顿了顿,继续说道:“北边应当还能支撑些时候,南边的云州可能要先动了。”她话音落下,三个男人不约而同望向她,就在这时,侯先生也匆匆赶到。他进门后都来不及坐下,当即点头说道:“以叶轻言的急脾气,定不会甘愿屈居云州,也不会对咱们发展壮大坐视不理。溪岭就是压在云州上面的一块巨石,他如有心想往北走,第一个要攻下的便是咱们,也唯有攻下咱们,他才能走得更远。”两人前后这一番话,把所有人的心都说沉了,小会客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谁都没有立时开口说话。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率先开口的依旧是荣桀。他笑道:“便是云州先有动作,我们又怕他什么?是怕他无所不往的铁骑?还是怕他锋利的长矛?这些云州可都没有。要论说士兵人数,我们也在逐步增加,要说武器和骑兵,我们可都在云州之上。他唯一比咱们有优势的,就是他起势更早一些,在云州根基更稳,不像咱们才刚刚开始。”荣桀一席话,叫众人都略松了口气,是啊,他们怕什么?“依最近探子们陆续传回来的消息,叶轻言实在不得人心,”连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