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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喽,咱们回家去。”
窦有莺把金毛牵出了宠物店。一个穿着黄色雨衣的狗和一个没穿雨衣趿着拖鞋的人就这样走着。窦有莺把金毛牵到了公司里,走进电梯,她才想,我刚才说错了,为什么要说回家呢?这金毛家也不住这儿啊。
她和金毛来到办公室,见到了殷沓沓。殷沓沓说,“农民窦,你看你穿得这么垃圾。”
“嗨,小姐。”
窦有莺甩了甩湿淋淋的头发,咧着嘴灿烂地笑,给金毛除掉了雨衣。金毛也甩了甩毛。
“和杨少谈得怎么样呀?”
殷沓沓坐在桌子后面,有点虚弱的样子。她站起来,走到金毛旁边,蹲下身子去摸它。
“之前忘问了,这条狗公的母的啊。”
“母的;看,这么胖,因为做过绝育了。”
“来,小母,摸摸。”
殷沓沓撕了笔记本的一角给金毛吃,金毛吧嗒吧嗒地吃进去了。窦有莺从狗嘴里硬生生将纸掏出,无奈地说,“你不能每次都这么坏啊!”
“拿这个金毛来给我看干嘛啊。”
“觉得你们挺投缘的。”
窦有莺拍拍金毛头,金毛坐好了。有莺说,哎呀不是让你坐着,这么听话干什么。她解开了牵引绳和狗嘴套,摸了摸狗下巴。一条大而湿润的舌头伸出来舔着她的手。
“哎呦~”
窦有莺和金毛碰着头,一派天伦之乐的光景。金色的绒毛顶在她的脑门上,毛都戳进了眼睛里。
“我是想来跟你说,你和吴樱秾好好过吧。我不想她了,我想通了。”
“你想通什么了,下水道吗。”
“下水道里有美人鱼,还有我深深的幻想。那都是幻想罢了——以后,我要努力真实地生活。”
窦有莺竖起了大拇指。殷沓沓没什么表情,她在想着真实与虚幻的边界。
曾经,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我们一起讨论过的话题。我们一起躺在草地上,就像有镜头在头上旋转,花瓣飘洒,绿茵身下……全部是幻想。没有镜头,也没有旁观,只是我的虚幻。但是现在我已不再恨你。窦有莺打定主意,拉起了殷沓沓的手。殷沓沓甩开她的手。
“你总是这么别扭,小姐,小姐脾气。”
“我小不小姐,跟你有什么关系。”
殷沓沓对她眨眨眼,将手放在她的手心里。“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你不过是寂寞。”
窦有莺摆摆手,“城市病。是成长的代价——殷小姐你还在成长。当你长成像我一样的时候,你就会释然了——”
“释然个什么啊?”
“释然一切。释然你所能感觉到的一切。”
窦有莺搂着金毛对她笑得很甜。“因为你还小……所以不知道。”
真实与虚幻没有边界。曾经以为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真实与虚假之间绝不会有暧昧,那根本就是对立的,怎么可能会混淆。但是现在已经不清楚了,真实与虚幻。分不清了,脑子里失去了判断的准绳,变得自己也搞不清楚。
真的很忧伤。
殷沓沓背着单肩包走在路上。夕阳迎头照着。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前面一个人,挥着手里的东西,对她笑。
“殷小姐,给我的机会,让我请你吃晚饭?”
殷沓沓拉了拉包肩带。吴樱秾以红绿灯为背景站在离十字路口不远的马路中央,以一种适合傍晚的氛围微笑着。
“好啊,去吃饭吧。”
晚餐在一个高雅有情调的餐厅进行。吴樱秾带殷沓沓来到了市里最贵的餐厅,之一。看着她手忙脚乱地应付服务生客气而疏离的问候,殷沓沓就觉得跟人来错了地方——这句话的正确说法是,来了地方和错误的人。吴樱秾光是站在这儿就像是一个稻草人般可笑了,这饭还能吃吗。
吴樱秾也感觉到了出身高贵的殷沓沓对出身贫寒的她的暗戳戳的鄙夷和不自然,坐下后拿出了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一沓子钱,摆在桌上,一张一张地数。
“我带够了钱,能请你吃一顿的。”
确实好多钱。殷沓沓用手指按按那些钱。
“你哪儿来的?”
“我也是有正经工作的人。虽然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在做,不过以前总有一些积蓄。我把我所有的钱都拿来了,肯定能吃上一餐的。”
吴樱秾很有信心地说。可是就连那信心满满的表情也显得稚气而小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