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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王将阿宴放平在榻上,又拿了一个锦被来帮她盖好被子,帐幔已经落下来了,屋子里也没有灯,只有璧角的灯低暗地亮着。他干脆也上了榻,半躺在那里,以手臂撑着脑袋,就那么凝视着他的王妃。她睡得非常安详,浓密犹如小扇子一般的眼睫毛在她如玉的脸颊上投下一点魅惑的阴影,挺翘柔腻的小鼻子因为睡着,而极轻微地一动一动的,娇美的唇勾着一点浅浅淡淡的笑。容王看到这个,忍不住凑近了细看,却见她两唇边竟然是隐约有个小酒窝的,只是因为浅淡,所以往日并不显眼,如今她就这么勾着唇,甜蜜地笑着,那酒窝就这么跟个小雏菊一般,绽放得静谧而温馨。容王低首望了那酒窝半响,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指,轻柔地触碰了下。阿宴此时好梦正酣,睡得正是甜蜜,并没有那点触碰而惊动,容王见此,干脆俯首下去,用坚毅的唇,轻轻地亲那酒窝。可是唇就要碰到酒窝的时候,他抬眸,凝视着她舒服的睡颜,想了想,还是抬起头,放过她了。一时只觉得胸臆间有什么在那里泛着,有点酸酸的,又有点甜,甚至还掺杂着一点发紧的疼。他长出了口气,从旁躺在那里,手似有若无小心轻柔地揽住她的腰肢,就这么陪她一起躺着。外面大丫鬟们都在那里候着呢,就预备着什么时候王妃醒了,也好赶紧进去伺候,谁知道这一等又一等的,不但王妃没动静,就连容王好似就这么睡过去了。小丫鬟们难免有些忐忑,那膳食和汤羹都在灶房里温着呢,也不知道王妃还用不用了,若是不用,那就得温一夜了。惜晴坐在抱厦的交椅上,喝着小丫鬟们伺候的茶水,面上虽然平静,可是心也是拧着的。想着王妃如今有着身子呢,去宫里折腾了这么一日,饭都不曾好好用吧,如今却就这么睡着,她又怕这一直不出来,两个人在榻上,别是一时禁不住!一时想着,这容王到底是年少,不懂事儿不体贴,实在不是个知冷知热的人。看来说什么女大三抱金砖,其实美滋滋的都是男人,平白找了一个大三岁的妈子来伺候着!惜晴这么想着的时候,脑中忽然浮现一个人,金刀大马的,性子也粗鲁。不由鄙视地想,这个人便是年纪再大,怕是也白搭,就那性子,谁若嫁给他,也是cao一辈子心的老妈子命!忽而意识到什么,她脸上一红,忍不住自己对自己啐了一口。想啥呢!而正房里,这边阿宴正在梦里。梦中,她依然是走在那片雪地中,所不同的是,她不再觉得浑身冰冷。低下头去,她看到自己身上有华贵的白裘大髦,脚上穿着香云羊皮小靴子,手上还照着罩手。她迷迷糊糊的,就这么往前走,走着走着,就看到前面一个楼阁。阿宴努力想了下,恍惚记得,那楼阁就在碧波湖边,好像是叫做望天阁。一时记起,容王不是给她提过这楼阁吗,还说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要带着她在上面品茶看桃花儿。这么想着的时候,她抬起头,就见楼阁之上,容王一身绛红色龙袍站在那里,远远地,层层迷雾,看不真切,只能模糊中感觉到他身形挺拔颀长,迎风而立间,锋芒毕现,大有君临天下睥睨万物之态。阿宴远远地看着他,忍不住冲他摆手:&ldo;永湛,不要站那么高,你下来。&rdo;她话音一出,周围的迷雾仿佛一下子散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就这么在眼前,温柔的双眸仿佛能融雪化冰。她心里一下子暖暖的,忍不住上前,抱住容王:&ldo;永湛!永湛!&rdo;正欢喜地叫着的时候,她听到耳边有人低低地唤着她:&ldo;阿宴,你做梦了,醒醒。&rdo;阿宴缓缓睁开眼睛,却见容王就在眼前,没有什么高台楼阁,也没有什么绛色龙袍,他就这么穿着家常的中衣,在榻上搂着她,神情略带担忧地叫着自己。她一下子从梦里回到实现中来了,忍不住对容王绽开一个笑颜:&ldo;永湛,我做了一个好梦。&rdo;容王微呆,忽觉得她那笑容,仿佛是春天来后百花一下子绽放的甜蜜。他情不自禁地拥住她,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拥入怀中,又低头去亲她浅淡的酒窝,去亲她修长颤抖的睫毛。刚睡醒的她,此时脸颊泛着红晕,真跟一朵刚绽开的娇媚花儿一般。他喘息有点急促,胸臆间开始燥热,忽然就想狠狠地弄她,让她在自己身下化成一滩软泥儿,一滩那么轻轻一碰就是水儿的软泥儿。也想听她叫,她叫起来那么好听,低低的,带着泣声,就好像早春的ru莺在那里清脆地啼叫,叫得你心里发紧,越发想狠狠地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