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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皖心有顾忌,他不说,这点却让焚花看穿了。焚花笑骂:“妾有意乎君有情,世间情事恁难了,羡煞鸳鸯一对对,同生共死圆你梦。哈,哈哈!”
只是突然,她听见了箫声。箫声呜咽沉抑,正逢二人打得难解难分,又胜负将定。
“别打扰我!”焚花怒斥,“闭上你们的鸟嘴!”
箫声不停,只是改作悠悠扬扬,缠缠绵绵,如萦竹之流泉,似映风之月光。一声接一声,凄凉婉转。寒丝入骨,缕缕冰冷。在场诸人除周皖、葬花和吹箫者外,都是浑身一激灵。可堪: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他身边那女子的身子在发抖,清泪盈眶。他长长地吹着一个低沉的音,另一手揽在女子腰间。箫声渐转沉闷,无奈又悲壮。
“别吹了!”焚花狠狠道,“不然把你的嘴缝起来!”
可他以单手也能吹一曲妙箫。他仍旧不停,修长的手指在六孔上盘桓,手腕轻盈地上下移动,以便手指去“粘”。箫长一尺八寸,他这般演奏,扶箫在一指,也真险得紧。
若说她打着的是一曲《十面埋伏》,这男子吹起来的便是《霸王卸甲》,一激烈一悲挽,一慷慨一沉闷,才叫焚花如此心神不宁。
焚花急了,这箫声总有一种魔力,引得她心难宁静,针线偶有错乱。可她离着那男子太远,针线又打不着。她怒斥,她怒骂,她火冒三丈。
“气大伤身。”他终于止了箫声。
“算你识相!”焚花拨弄着指尖乱线。
周皖没事,是因为他凝神对敌,对箫声充耳不闻,而焚花就不同了,一面打着,一面说笑,心神如这么些针一般散落自在,因为周皖根本打不到她。
焚花舒了一口气,正欲再接再厉,大展攻势,将周皖和葬花焚成浓血灰烬,怎料这男子又开始以箫声吵扰她了。
焚花大怒,忽地嘴一扁,抛下针线:“我不干了!你们都欺负我!”
血红色的线与苍白的针瞬间萎靡在地。
焚花停手,周皖也停手,但他仍有七八分提防,抬剑胸前。
“林儿,你收了针线。”萧涟叹道,“我不论你是焚花还是林烨,只要你愿意改过,你可以在南苑一直呆下去。”
“南苑?哈哈,哈哈。”焚花干笑道,“谁稀罕!”
萧涟变了脸色:“焚花!”
“阁主亲自叫我杀了葬花,我怎能不去做!”焚花翻个白眼。
“阁主是谁?”周皖急问。
“想知道?想得美!”焚花大概是歇息够了,再次甩开了针。
“令儿。”那男子突然低声念道,“前尘往事蜀英楼,踏马归蹄暮沉舟……”
“你说的……就是她么……”男子身旁的女子靠在男子身上,颤声道。
“只有这一次我不知发生了什么,相信我。”那男子搂住女子,向焚花长吁道,“令儿,且慢动手!”
其实焚花早已听见他最初的“令儿”了。可她不想听!她听见这个人这么称呼她,她就悔恨不已:“穆良诚,你这混蛋,恶人,贼子,无耻之徒,王八,扫把星,泼皮,无赖,地痞,流氓,淫贼,登徒子,老油条,伪君子,十恶不赦,禽兽,桀纣,安禄山,赵高,花花公子,纨绔子弟,社鼠城狐!”
别人那是饥不择食慌不择路,焚花却是怒不择言。
这男子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令儿冷静!我,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我祝诚,绝不是这种人!”“好一个不是这种人!好一个穆良诚!好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禽兽!”焚花反斥道,“亏得你吹得好曲子,拜你所赐我失了这条腿!”
萧涟不仅愣了:“祝诚,先前你和她……”
“令儿,你要是恨我你就杀了我好了!”祝诚苦笑道。
“好,我就杀了你!”焚花甩针入梁,轻飘飘一荡便出去了,也顾不上周皖与葬花。
周皖急追出去。
祝诚将身旁的女子安置在一旁,冷静地看着焚花。焚花靠在墙边,嘟囔着“不得好死”,却没动手。
“你当我童子功都是用来玩儿的么?你当我对你无情无义么?你对女人那一套,都是酒,都是诈!”焚花疯狂地大笑,笑声出奇的悲苦凄怆,“苍天有眼,让我再见到你好杀了你!”
“令儿,你不必害他们。”祝诚闭上眼。
“你睁开眼,你看看我,被你害成什么模样,所以,我当然要,大开杀戒!”焚花又要舞起针线。
只是她舞不了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