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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几;二则我倒觉得这‘天香居’有特点,大家且看这糕的制作,明显与我大同家不同,但凡我等常下得饭庄的,莫不专寻那特色风味,合得就是个与众不同,吃倒在其次。这位兄弟说的对,这饭庄的生意本就是为糊弄张嘴,嘴舒服了心也就自然就舒坦了,这心一舒坦,脚步儿自由不得你了,可是这个道理?”
一番话说得众人哈哈大笑。
“所以说,生意好坏自是运数命数,可这道确要走得正走得直,如同做人做事,须得以诚待人,以智取胜。”莫师爷正色道,“万千利润,自古都是德者取之、能者取之、智者取之,且取之有道!”
众人莫不又是一阵感叹,纷纷点头称是。
站在门外细细聆听的范理阳道:“坏了”。范忠庭奇道:“什么坏了?”范理阳摇头叹气道:“想来这莫师爷却是个不爱钱的主,且听他这番话说的全是明理儿。”范忠庭一晒道:“明面上自是这番说教,你倒忘了,这世上哪朝哪代但凡官府中人莫不是明着一套,暗地里又一套,说得自然得体好听,底下却不尽然。”范理阳奇道:“少东家,你怎知这莫师爷口是心非?”范忠庭笑道:“我爹时常说,这世上两种人话自不可信?”“哪两种人?”“一个是婊子,一个是官家!”
一句话弄得范理阳掩了嘴地乐。
范忠庭正色道:“原也不尽指望走那条道去,我爹常说,这商家做生意最大的忌讳就是同官府扯上关系,一旦扯上,吉凶难料,终死路一条;想做大生意,往往又离不开官府权势,那权势就是指路的明灯、攀升的跳板,却是难处。”范理阳咬了咬牙道:“少东家,我今且不管他是吉是凶,这个跳板我且试试再说。”
说着,直奔正面首席而去。
“郑老东家,今天是令郎喜庆之日,我权代了‘天香居’范东家、贺掌柜为郑老东家送上一件贺礼!”说着一挥手,早有两个伙计依照吩附取了一张大大的宣纸挂在墙上。
众人纷纷起身,让开道儿,却见范理阳早执了一支笔,略一思索,挥毫便写,转瞬收手。
“百年好合!好字!”彭世农率先拊掌笑道,“郑老东家,这礼物却是难求,足以将在座我等比得不成颜色!”
座中诸人均知,当日范理阳为彭世农题字却分文不取,那字体雄浑苍劲,端的不是一般功底,今却没想到当场为郑东家题字,显见得气氛愈来热烈起来。
郑关成当场一个长揖,道:“我自当回去细细裱了,让犬子当堂挂起,日夕观摩!”
范忠庭端了酒杯,道:“祝郑掌柜生意兴隆,令郎和媳妇百年好合!”
酒席至申时方散。“天香居”内,众人正忙着收拾残局。门外走进一个伙计模样的汉子,贺云鹏却不认识。
“请问范理阳先生可在?”那汉子一个长揖,神情谦恭。
姜献丰瞅着面熟,却是一时想不起来。
那汉子笑道:“这位大哥,莫非不记得节前在云岗石窟相遇么?”姜献丰恍然大悟。范理阳闻声进来,那汉子又是一捐道:“我家小姐有请,不知范先生有没有空儿?”
贺云鹏一脸茫然,姜献丰一边拉了他悄声笑道:“理阳兄弟桃花满面,想是艳福来了。”范理阳脸一红,喃喃道:“真对不住,连日忙乱,我竟将这事儿忘了干净,姜大哥,云鹏兄弟,我去去就来。”
那汉子笑道:“我们已备了骄来,请!”
二人抬骄晃晃悠悠地沿大街逶迤而去,也不知拐了几个弯儿。隔了小窗,范理阳无心打量着两边景物,心下却是按捺不住地狂跳。那个轻盈靓丽的人影儿数番在眼前忽闪,玉媚,玉媚,嘴里不断轻念,竟觉得这骄里都抹了那甜香味,忍不住闭了眼深深吸一口。睁开眼一打量,发觉走得急,忘了换件干净衣服,油污斑斑点点,不成个样子,忙悄悄吐了唾沫星揉得几揉,却越发污浊不堪。正自懊丧不已,那骄却停了。
范理阳走出来,却见骄子却停在一家名为“福利堂”的绸缎铺前。
“这是哪里?”范理阳问道。那后生笑道:“这是我们老东家一处铺子,里边请。”
范理阳愣怔着随了那人上得铺来,沿柜后开得侧门进了里院,却是一处小四合院儿。对过三间正房,两边各是三间厢房。正房门吱呀开了,却见门后闪出一个人影来,却是一个丫头模样的女孩儿。
正自诧异,后生道:“春燕,范先生来了。”那叫作春燕的女孩开了一扇门,笑道:“范先生且进来吧。”范理阳懵懵懂懂地进了正房,身后的门便吱呀一声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