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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江佑回来了,他坐到我身边,脸上依旧黑着。
“我妈呢?”
“在外面,她说不想进来,要自己呆会。”
我看着这局面真犯愁,那个气头上,这个还瘫着,剩下我这个能说会动的还是个浆糊脑袋。
“你在这看着,我先去那边通融一下,看有没有缓和的余地。”江佑对着他师傅,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爸这会老实了,象个犯错的孩子瘪瘪嘴,接着歪头看窗户外面。我走过去,努力哄他,“没事爸,我妈那是撒娇呢,回头你用杀手锏,把她哄笑了就完了。”
乔大新同志一个劲的叨咕,“闺女,我是好心,是想着他们别那么累,是好心啊。”
“我知道我知道。”
我的爹啊,你哪知道,这世上就是好心办坏事才可恨呢。哄完了一个还要去哄那个,母亲大人在楼道里坐着,自己抹眼泪,我接着劝啊劝。我妈是个明白人,很快想通了,“别怕,女儿,妈知道孰轻孰重,这次让你爸受个教训。那个店我不心疼,没了就没了,这买卖不做就不做。自打你出了事,我就整天提心吊胆,不能为了挣钱过不上安稳日子。新店也不开了,我和你爸退休不干了,那点钱够我们花的,你和江佑守着他的买卖也能过好,就这么着。”
我觉得林徽同志有气量,当家主母不是白叫的,能上能下,她能这么想我放心多了。我哄着她进去看看我爸,该批评时不能手软,这事过去也要安抚的,毕竟是亲人吗。
这时,夏晨曦打来电话,“林晓蕾,我们已经做完调研了,现在我让他们都散了,你看行吗?”
我纳闷了,什么时候我成负责人了,事事要来请示,没好气的说:“我这有事,挂了吧。”
晚上江佑回到医院,他的脸色比走时更加难看,我扯着他去了楼道,唯恐引得我爸难受。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点不假。据江佑说,他去了债主家,这事已经在燕都饮食圈里传开了,那张三百五十万的借条被炒到了四百万,债主就等着一个月到日子后坐地收钱呢。
“什么?他太狠了吧?我爸跟他关系那么好,他这么做合适吗?”
江佑冷笑一声,“生意人就是这样,你以为他会大方的把这事算了?不过几个小时,就炒高了五十万,你等着,过几天还要炒呢。咱家那店位置好,多少钱都有人抢。爸这是给人家嘴里送肉吃呢。”
我不懂生意人那套思维,可知道人性的贪婪,“算了,妈刚才说了,舍了老店,新店也不做了,她和爸退休,你找人把新店卖了还账吧。”
“什么!”江佑象炸了毛的狮子,嚷起来,“什么?她说什么?”
我的头开始疼啊疼,“别嚷,我头疼。”
江佑推开我,进去找我妈论理去了。我捂着脑袋在楼道里转啊转。我就说自己脑子不灵,不但不灵,还锈,想让它转的时候根本不听指挥。这当口指着我拿出解决办法来,不如逼死我得了。孙玥说得没错,林晓蕾是个只会考试的书呆子。我爸说得也对,他闺女就是一块废物点心。
我转了几百圈后,江佑从病房走出来,黑着脸向外走,我喊住他,“你去哪?”
他没停脚,“想办法去。”
我没拦他,这时候能指望的只有他了,刚才我估算了一下江佑手里的钱,加上要办婚礼的开销,全部能折现的钱将近一百万,那四十桌的朋友里兴许能筹来二百万,再凑凑没准能还上欠条,事情不是死路一条。
我走进病房,我妈正在给乔大新同志擦脸,嘴里劝着,“就这么着,按我说的办,你好好恢复,好了跟我锻炼身体去。”
我爸哭啊哭,挺大的老爷们,哭起来一点不害羞。
看到我,母亲大人指挥道,“去给我换盆水。”
我端起脸盆走进卫生间,她跟了进来,“我跟江佑说了,借钱的事恐怕不好办,咱们不费劲了,把这买卖散了。他不同意,我说,这是我和你爸做的决定,定了。他说再去想办法筹钱,我说,那就试试,下面的事他拿主意不用问我了,我们的想法就是这。”
我说:“妈,你和我爸真的愿意吗?”
她在盆里洗着毛巾,绵软厚实的毛巾被揉来搓去,我想她的心一定也经历了这样的反复揉搓,家里的名号维持了几十年,在她手里做了终结,心中的惋惜怎么能少。
“原来妈觉得生意重要,这买卖从你姥姥那传下来我得看好了。可后来不一样了,这店成了我心里一块病,又盼着它好又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