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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桓心里觉得这样子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看到那双沉寂的眼后却不再胡思乱想,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其实在花下偷睡,也是很常见的吧?武侯世子心中的诧异也不下于他,想不到三皇子的足音,竟与唐清相似。唐清少年老成,难道这尊贵无双的三皇子也是如此?他虽疑惑,却没有迟疑,起身道:&ldo;见过三殿下。&rdo;景桓见他眉目皆低,看不出神情,顿觉无趣,挥挥手道:&ldo;免礼了,倒是这椅子很有趣,你从哪里得来的?&rdo;武侯世子笑笑说,&ldo;是唐清从外面弄来的,他有个亲戚做木工,这是那木工顺手编成的小玩意,唐清见我总在外边睡着,便要来给了我。&rdo;见景桓凝目沉吟,他连忙又说,&ldo;三殿下若喜欢,我再叫唐清去要一张好了。&rdo;景桓哈哈大笑,拍拍他的头,&ldo;这么焦急,还怕我抢你的不成!&rdo;武侯世子的脸色有些古怪,景桓却没有注意到,漫自说道:&ldo;我只是想起,以前有个人也喜欢在外边偷睡,总叫皇兄找得辛苦,我每次都能找到,偏就是不告诉皇兄,那时候可真高兴。&rdo;武侯世子&lso;哦&rso;地应了一声,没有多问。景桓的神色却还是一黯,谈兴全无,手还停在他的发上,揉了两下,叹道:&ldo;你很有趣,下回我再来找你玩,等我搬了府邸,你记得送椅子给我。&rdo;&ldo;嗯。&rdo;为什么,还有人记得……待景桓远去,小小的武侯世子立在花前,无意识地捻动袖角,唐越见到,怪叫起来:&ldo;世子,这样不好,要是捻坏了衣服怎么办?&rdo;唐清瞪了他一眼,怒斥:&ldo;堂堂武侯府还差一件两件袍子吗?&rdo;唐越委屈地扁嘴:&ldo;我只是、只是……&rdo;以前苦怕了而已。武侯世子微笑着说,&ldo;是我不对,这就改。&rdo;即使变了容貌,变了身份,还是有人会认出来。他看着花影斑驳,含笑远望,抹杀一切存在过的痕迹,那就变得更彻底好了。那个曾经争强好胜,无比风光的少年施霄芳……早已经死了。卷二 新生 新生(上)将近年末,晚天欲雪。太子朱景瑞沉默地坐在案前,前方摆的是太常许昌送来的幼军职位空缺名单。他想要提拔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偏偏无从下手。幼军从属于太子,新朝开元将接任禁军,因此禁军统领必定是太子亲信。然而当朝太子朱景瑞提起幼军时,心里却有说不出的苦楚。临帝尚安在,他们也共主天下十多年了,若他真的大肆培养幼军,岂不是告诉旁人,他盼着临帝晏驾归西?也因此,他唯一可以正当培植自己势力的渠道变得更艰难,身后一帮虎视眈眈的言官在看着呢。眼下景王遇刺的事已经过去大半年,武侯世子因爱生恨,谋害景王心上人的流言也渐渐淡去。临帝身边养着不少的密探,未尝不知他暗中做的事。只不过临帝素来偏袒景桓,自然不会责难他没将事情公开()。细细回想,临帝言语间对下手狠绝的前武侯世子反倒有些赞许,当初的事明面上毕竟只涉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景桓经此一事,为人也成熟了许多,不再整日胡闹,可谓因祸得福。武侯世子那手做得漂亮,人人只言他是世间情痴,根本无从深究,毕竟武侯府也曾兴盛一时,找出几个死士并不出奇。就连跟武侯府断绝关系,也隐隐扫除了朝中的障碍。武侯府冠上国姓,武侯府人不入朝这共识就将他困住了,如今他恢复张姓,言官们也就无话可说了。横竖想来,若是用他,临帝肯定不会反对。朱景瑞有些懦弱,但并非昏庸。决心已定,他从袖中取出一封素雅的信笺,这是由白霖楼的璇玑姑娘送入东宫的。皇后喜音律,然心性淡泊,他这个做皇儿的自然拦下搜集新曲的差使。璇玑姑娘素有才名,每次作曲都颇合皇后心意,昨日有人送来琴谱,里头就夹了这封信。字体风流婉转,透着情人画眉般的旖旎,隐隐又有力透纸背的遒劲,这样的笔调断然不是出自女子之手。无意欣赏那漂亮的字迹,他匆匆展信细阅。上边的内容极为简短,读来却格外惊心:&ldo;殿下,蓝栩领着游侠儿与丰州旧人分庭抗礼,又有辽军扰边,韩渊妥协,丰州暂定。张俊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