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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秀龙目光一厉,罗州城依山而建,牢牢把持山路,有峻岭遮掩,即使援军从丰州过来他们也注意不到。原先一直很管用的内线似乎在罗州城紧闭城门后就断了所有联系,连个信号都放不出来(),兰秀龙看着临朝的兵力很快便与自己这边相当,急得把冲锋旗号打出去:&ldo;饭桶!一群饭桶!不许后退!&rdo;在最前面与他们交锋的罗州军也没有让他们后退的意思,他们中间有人高喊:&ldo;丰州军!丰州军来援!&rdo;&ldo;罗州没有被舍弃!&rdo;&ldo;丰州军来援!&rdo;&ldo;罗州永在!&rdo;温热的泪与溅在脸上的血掩住罗州军久经苦难的面容,这苍凉荒芜的土地不得上天眷爱,三年不雨;也被朝廷遗忘,州官不立;他们不知道罗州这名字还能存在多久,也不知道罗州什么时候会成为两国开战的祭品。当有人喊出罗州永在,他们愿意用血肉去捍卫这誓言。没有雨,就用血来洗净这么多年的屈辱和卑微。父兄倒下还有弟弟踩着他们的尸骨前行,心头只回荡着他们最后的声音:&ldo;罗州永在!&rdo;丰州有异军,很快潜行到辽军中,专挑品阶较高的将士刺杀,一时辽军人人自危。这些人原是韩渊聚起来的游侠儿,以往总是各自为战,不成气候,如今韩渊将他们编成丰州军中的一员,以服饰为记刺杀辽军的十夫长、百户、千户等将领。任侠之风未变,对辽军的威胁却倍增。兰秀龙很快发现情况不对,他的旗号渐渐起不了作用,有不少士卒开始溃退。他朝身边副将下令:&ldo;你领人到前面去,擅退者斩!&rdo;那副将神色凝重:&ldo;将军,情况不太妙,不如我们先撤军!&rdo;罗州城兵力寡薄,眼看就要守不住了,他实在不知丰州军为何来得这样及时。是他提议进攻罗州的,现在出现异状,他自然最为谨慎。立在兰秀龙身旁的光头和尚豆丁小眼阴狠地眯起,&ldo;刚刚射下我们旗帜的那个蛮子,就是上回暗算将军的人?现在撤军,未免太便宜他了!这样一来他不是又立大功了吗?&rdo;他不提还好,他一提兰秀龙便暴跳如雷:&ldo;对,不能撤军!擅退者斩!&rdo;辽军副将心头大骂秃驴多事,这秃驴来军中三年,居然让将军对他信任有加。若再让他这样蒙蔽视听,这两年他们好不容易才恢复元气,如果再一次栽在丰州军手里的话,别说死在南蛮子手里,就算是活着回去,也会被辽国人的唾液淹死。辽军副将大急:&ldo;将军!丰州军士气正盛,又是舍命相搏,我们不好和他们正面交锋!反正我们有人引路,不如把他们引进山中分兵截杀!&rdo;光头和尚听得狐疑,&ldo;引路的人可信吗?万一他们叛变,我军处境岂不是糟糕?&rdo;辽军副将一听到他的质疑就窝火,根本没细思就疾声反驳道:&ldo;那些暴民因为亲人在南蛮子与我们交战时被南蛮子误杀,而且三年不雨,饿死的人比战死的人还多,蛮子朝廷不拨粮赈灾,他们比我们还恨蛮子朝廷!大师你不就是南人吗?每次打蛮子,你可是比我还执着!将军,我们撤退吧!末将愿意殿后,掩护您撤退!&rdo;兰秀龙看着真情切意的副将,又看看面容阴狠的狗头军师,知道他因为家恨而恨不得立刻将所有临朝将士杀光,在这事上有些失去冷静,因此选择了听取副将的意见。他怕他的狗头军师寒心,好言相慰:&ldo;大师,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是行军打仗不能为一己私仇而冒进。&rdo;兰秀龙打出退军旗令,讽刺的是,原先一直混乱不已的辽兵居然退得比潮水还迅速。兰秀龙纳闷不已,辽国民风彪悍,哪里有这种打不赢就跑的士兵,怎么到了他手下就完全变了样?难道将将士交给这个稳重著称的副将真的错了?而此时投降辽军的罗州暴民已经被编入伍中,虽说辽军副将相信他们,却还是吩咐几个人远远地监视着。罗州的地形险隘,即使是习惯了辽国苦寒的辽军也有些心惊,若不是有人引路,他们还真的不敢在这种山路行军。一个面容清癯,仿佛已有数月没有开荤的&lso;暴民&rso;引着一路人马往山谷深处走:&ldo;这位爷,这段路是最好的埋伏地,只要他们敢追过来,无论他们再怎么神勇,都将死无葬身之地!&rdo;那位辽军将领因为刚刚险些遭到刺杀,惊魂未定,将信将疑地问:&ldo;真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