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1/4 页)
我心中一沉,赶紧往路旁树后一躲。
几匹骏马飞驰而来,我眼见着他们朝我步步逼近,只觉得自己仿佛全身都被榨干了力气,只好一点一点的绝望下去。
可是,那些马,却没有发现我,堪堪在药铺门口停住了。
我大松一口气,只觉得心里又喜又忧。
喜的,自然是我先他们一步,离开了药铺。
至于忧的……
我还没有琢磨明白,头马上一个侍卫翻身而下,从后面一匹马上拽下一个人来,喝道:“那个中了箭毒的人,是不是在这里?”
我定睛一瞧,那个人花白胡子,竟然就是下午说出去买米的老头。
他的额头破了,一只眼睛也肿得高高的,满脸的血污。
他显然是被人严刑拷问过,只是在那里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那个侍卫大喜,赶紧朝后头挥了挥手。
我抬头,只见后头无数的人影与灯火,拥簇着一顶熟悉的青花大轿,在光影之中款款而动。
我呆住,呼吸不能。
那顶大轿已经在药铺门口稳稳停住。
然后,轿帘掀开,一袭白衣在如水的月光里就这样儒雅地晕染开来。
所有的人都已经躬身,恭谨道:“太傅大人。”
这一声齐刷刷的“太傅大人”,迫使我回过神来。
我看着那个奄奄一息的老头,一瞬恍惚,仿佛看到了那个男人。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我的心里头突然绽放出了一个我从来都不曾料到的想法。
我往身后看了一看,身后不远处,就是另一条巷子的转弯口。我闭上眼睛,将药铺的平面地势仔细回忆了一遍。然后我重新睁开眼睛,将背悄悄抵上墙壁,一点一点往后移动。
那些侍卫忙着恭迎太傅,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一边。
我退到拐角处,转身没入那条巷子。
巷旁有一棵树,如若爬到树顶就可以顺势跳到屋顶上。
我屏气往上爬。
我觉得我从来没有爬树爬得这么快过。
快爬到顶的时候,我听到头顶有“嘶嘶”的声音。
我抬头一瞧,差点没从树上摔下来。
一条蛇正青口獠牙地瞪着我,眼神很凶恶,很像我第一次遇见那个男人时候他的眼神。
当时我看他的眼神很不爽,所以我直接甩了他一个巴掌,然后强上了他。
可是蛇太小了,我没有办法也甩它一巴掌,更没有办法强上它。
不知为何,想到此处,我突然觉得后庭一痛。
我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道:蛇显然是不可能强上我的。
这样一想,我略微放心了一些。
然后,我听到拆门板的声音。太傅,显然是要进去了。
我大急,又往上爬。
那蛇朝我直接扑了过来。
我慌忙使出吃奶的力气往树旁的屋顶上跳了过去。
蛇没有咬到我,我却被棱角分明的屋顶瓦片扎得剧痛无比。
“啊——”我刚忍不住张口叫疼,突然想到我现在是不应该发声音的,连忙收声。那一声“啊”就此变了调,在夜空里听上去好似鬼哭狼嚎。
下头的侍卫有人道:“什么声音?”
我忍痛不敢出声。
他们听了一会儿,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人就道:“大概是哪户人家的猪半夜叫春了吧?”
我立马气不打一处来。
我堂堂一国之君,两次喊痛,都被人当成了猪叫春,天仪何在?国威何在?
我正忿忿不平地想着,又有人一本正经地插话道:“不会吧?我听过猪发情的声音,比刚才那声音好听多了。”
我气得差点昏过去。
突然有人喝道:“太傅大人才进去,你们几个就在这里闲磕偷懒吗?”
我一个激灵回神,赶紧咬牙,蹑手蹑脚继续在屋顶上爬。
快开春了,朔风吹在我的脸上,冰冷且温暖,连我自己都分辨不清其中的温度。有一瞬间,我忍不住停下来,抬头看了看苍穹。
满天的星斗,和开春的朔风一样,清冷却温馨,好像离我很远,又好像离我很近。
我揉了揉眼睛。
我很快就爬到了屋顶的另一头。那下面有条小道,一面的墙壁上,开了一扇窗。
那是我们先前在药铺里藏身的屋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