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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睁开眼,对上他沉静深晦的黑眸,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姐姐们都还活着么?不是说你们的远征军出发时,他们会被用来祭旗?”
“如若不信,明日我便让她们来见你。”
她定定地看着他,想从他眼里分辨真假,可就像初见至今,她根本摸不透这个男人变幻莫测的心性,真与假,也许只能靠见到的事实说话。
她垂下眼睑。
他在她额心印下一吻,郑重其事地说,“你不用现在答复我,明日我便安排你们见面,我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
又是一周,七天!
见她仍无所动,他紧了紧眉,突然一把揭开她的被子,她吓得睁大眼,却没发出声,那熟悉的惊恐表情让他心潮起伏,却硬生生强压下去,将她直接抱进怀里后,又重新给两人盖好被子。
紧紧帖嵌的身体曲线,彰示着男人与女人之间明显的差异,还有,异恙的契合。
感觉她僵硬到极致的身子,他负气地狠瞪她一眼,道:
“闭眼,睡觉!你再看着我,我不保证今晚你能平安渡过。”
她吓得立即勾下了脑袋。
他望着窗口一方轻纱般幽蓝淡缈的月辉,感觉胸口的震动一点点平复下去。
良久,万簌俱寂,连气息都不可闻,响起他淡淡的叹息:
“悠悠,你若不想,我不会再迫你。”
她心儿一跳,理智的声音警告自己不要相信这狡猾多变的男人,却又有一个小小的角落悄悄为之柔软。
隔日,织田亚夫陪轻悠吃过饭,便又恢复了每日上班的作息,按时离开了。
离开前,他对她说,稍后就会送人来见她。
她看着他的眼,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他似乎很高兴,执着她的手吻了吻,听说这是西方绅士对女士表示尊重和爱慕的礼仪。
织田亚夫离开后,不过一个钟头,轻悠就被仆人请到专门的会客室,见到了一个多月未曾蒙面的患难姐妹。其中一位便是在被捕前遭遇过不幸的两个姐姐中的一个,另一位跟林雪忆交好,与那个自杀的素素都曾是林雪忆的追随者。
经历一场生死荣辱的磨难,曾经这些见着当下华丽精雅的贵族式和室都会惊讶赞叹各种羡慕的女孩,已经变得畏缩怯懦,小心谨慎。
当看到她进屋时,明明认出自己,却不敢上前,瞪着她的目光只有不安。直到她先打破平静,摒退了屋里的仆人,只留下院外监守的侍卫,亲自送上茶点,蔼声相慰,才慢慢解除了彼此的心防。
似乎终于感觉到安全了,两个女孩讲起最近遭遇,原来她们在她入荻宫后不久就被人从军部大牢带到了郊外的一处民宅暂居,除了没有自由,其他一切都挺好。她们问起她的情况,她没有直言相告,两人也懂得个中难言,没有追问。说到祖国和家乡时,不禁都悲从中来,相拥哭泣。
仆人叩门送来了故乡的小吃,才冲淡了悲伤的气氛。
“这是,我们亚国的玫瑰糕么?”一直都较为沉默的莫晓熏在看到刚送到的点心,惊讶地拿起一块,重重地咬下一口,熟悉的口感和味道,让她立即红了眼,颤声说,“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嘴馋,我和素素就不会偷跑出屋,兴许素素她就不会”
轻悠急忙拿出手帕,给女孩拭泪,劝道,“晓熏姐,您别自责了,也许这都是天意,我们能熬过这一关,未来一定会好起来的。来,之吃点儿,你们平常一定吃得不好,都瘦了好多。千万别客气,这玫瑰糕不是东晁人做的,是雪忆姐姐做了给我送来的。前些日子”
未料陈孟蝶突然将手中的糕点一扔,厉声打断道,“轻悠,你说什么?这东西是林雪忆那贱女人做的。我呸!就算我被男人上一万次,也不屑再跟这种女人来往。”
轻悠哑然失语。
陈孟蝶仿佛是压抑了许久的怨恨终于爆发出来,“那个林雪忆,以前亏我们还当她是好姐妹,被她素日里大方慷慨的虚伪表象迷惑,以为她是个真性情、懂情趣的人。没想到真遇到了事儿,这手段竟然比咱爹后院的那些争风吃醋的姨娘们,更狠辣无耻千万倍。要不是她,素素怎么会同时被三个男人素素也不会死掉!”
莫晓熏猛拉陈孟蝶的手叫她不要再说下去,紧张得直看朝院外的侍卫。
陈孟蝶却甩开莫晓熏,突然抓住轻悠,叫道,“轻悠,你这个傻丫头,到这时候了你怎么还看不清啊!你知不知道,林雪忆不止一次在我们面前嘲讽你满脑子只有墨水,迂腐无聊,还讥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