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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淮喝了口茶,缓和过来,道:“李大人将要离京,我们去送送他吧。”
李简的人生数度大起大落,连续两次拜相,却因为各种原因被贬,宋淮与陆士仪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为他送行了。
李简头发全白了,背也佝偻了,他对宋淮夫妻说道:“没想到还有你们来送老夫。”
陆士仪道:“李伯父,您多保重身子,我父亲说日后还想与您品茶聊天。”
李简笑道:“好,说不定我还能再见你父亲。”他见宋淮沉默不语,又说,“子平,别为我难过,皇上虽然不重要我这个人,但我所提的策略建议他都采用了,我很欣慰,我年纪大了,精力比不过你们年轻人,你们定要好好为国效力,知道吗?”
宋淮重重地点头,“李公,我都知道了。”
李简想起往事来,摸着胡子哈哈笑道:“昔年你进京赶考,得中榜眼,老夫为你做媒,选了陆兄的三女,如今见你们夫妻相敬如宾,老夫倒是觉得做了一件好事。”
宋淮问李简有什么要叮嘱的,李简道:“没什么可说的了,皇上有高祖、太宗的遗风,定然能将大梁治理得很好,不须老夫再说什么。只是子平你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当更加谨慎侍奉君王,以防小人作祟。”
家人过来催促,说船马上要处罚了,李简挥挥手,“子平,世侄女,你们回去吧。”他转身进了船舱。
陆士仪看着船渐渐远去,不禁感叹道:“今日一别,再见就不容易了。不过李伯父好歹能抛开朝堂上的事情,过清净悠闲的日子了。”
宋淮道:“李公年纪大了,该好好休息了。”
陆士仪笑道:“或许可以像我爹一样转向佛道,追求心中的宁静。”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你来送李伯父,魏陶会不会又在皇上面前说些什么?”
宋淮毫不在意,“随便他说什么吧,李公对我有知遇之恩,今日我必定要来送他。魏陶这样的人,就是我不来送,他无事也要找事的。”
两人猜的没错,魏陶果然得知宋淮去送李简后,在赵策面前说道:“皇上,臣听人说李简离京时,宋淮去送了他,两人密探了很久。臣还听人说,宋淮因为李简的事情对您不满。”
魏陶与宋淮两人一向不和,不过这也是赵策想看到的,两人互相监督、制衡,不过魏陶最近行事太过火,正事不干,只一门心思找宋淮麻烦,这样也不行,赵策故意问道:“听谁说的?”
魏陶哽住了,支吾道:“臣就是听人说的,大概、应该有人会说起吧。”
“没有凭证的事情不要乱说,”赵策转而又问起大梁使者与金国商谈的情况,魏陶道:“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赵策的脸沉下来,不悦道:“两国都已经谈了一个月了,还没有进展,你这边若是不行,朕换人去谈。”
魏陶心里一慌,顾不得再找宋淮麻烦,忙说:“请皇上放心,臣一定催促那边尽早解决问题。”
要说魏陶这个人,最是贪生怕死,但是又好权势富贵,当年壮着胆子迎赵策到相州,没想到撞了大运,之后一路跟随赵策,做到枢密副使的位置,但他心里其实很怕金军,根本就不想同金人打仗,但因赵策的意思是主战,他善察圣意,也装出一副要同金军决一死战的样子来。如今,大梁军队几次重挫金军,但因战事持续太久,两国百姓都吃不消,因此两国暂时谈和,魏陶就把这事揽在身上,准备再立一功,在皇上面前彻底压宋淮一头。但是议和的事情没有进展,他吃了赵策的排头,只能低着头小心地退出了大殿。
晚上,赵策来坤宁殿,跟周婉闲谈时,把这事跟她说了,周婉蹙眉,说:“皇上,您未登基时与宋大人就结识,他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都知晓,那李简大人对宋大人有知遇之恩,宋大人去送送他本来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加证明宋大人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比那些受过李简恩惠,但见他落难,就躲得远远的人不知要好多少!妾说句实话,宋大人的人品不知比魏大人要好多少。”
赵策笑道:“你倒很会识人,只不过这朝堂上的事情,不是交朋友,一定要那正直品行好的才行。子平有子平的好处,魏陶也不是一无是处,朕把他们安排在合适的地方用他们就行了。”
见周婉还是一脸不赞同的样子,他又说:“魏陶从相州时一直跟着我,也算是忠心耿耿,他与子平互相牵制,朝堂上才不会有人一手遮天,蒙蔽我。”
周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将自己打算裁剪宫中用度,以及简化一些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