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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公主也是真的天真,人哪有仅仅因为媳妇&ldo;不守妇道&rdo;或者被逼强娶,就要叛逆的,天下人若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才怪,沈度说那话就是诈姬央的。而小公主则是关心则乱,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当然也舍不得沈度背上谋逆的罪名。&ldo;沈度话尽于此,公主也不用再躲沈度,沈度就是再无耻,也不会再纠缠公主。&rdo;沈度说完甩袖便要走。姬央正急得不得了,哪里能让沈度就这么走了,她一把捉住沈度的袖子唤道:&ldo;六郎。&rdo;沈度大力甩开姬央的手冷声道:&ldo;公主谬言,度可不再是公主的六郎,你还是留着叫郑郎吧。&rdo;呔,一个薄情郎倒做出了一副被负心的模样,偏小公主也是脑子发晕,就吃他这一套。姬央再度死死拉住沈度的袖子,苦苦哀求道:&ldo;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上我在永乐宫等你好不好?&rdo;山顶上已经再没了人影,姬央的手里还拿着一小截被沈度撕下的袖子,沈度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只留下姬央一个人愣神,也不知道沈度还肯不肯再见她。晚上姬央就找借口从承华宫回了永乐宫,她早早儿就打发了侍女去休息,还任性刁蛮地说她们晚上出气儿都吵着她了,勒令她们&ldo;退避三舍&rdo;。这可真真是强词夺理,宫中侍女吃饭、睡觉都是有章程的,尤其是睡觉,打呼噜磨牙齿的根本就不可能为侍女,晚上连翻身都不许,只准一直侧躺。所以姬央没法说玉髓儿她们打呼,就只能要求她们不喘气儿了,可活人哪有不喘气儿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方便沈度夜探永乐宫而已。可惜小公主哪有沈度算得精,沈度故意吊着她,今夜怎么可能来。一连三天姬央都没等到沈度,她白日里也有派玉髓儿找内侍递话给沈度,但这一次就轮着沈度说不见了。沈度的脾性大,但小公主着实是好性子,这话递了一次又一次,丝毫没有因为被拒就恼羞成怒。到第四天晚上,姬央照例合衣坐在榻上等沈度,为怕有人看到沈度的影子,她连灯烛都不敢点,自己静静地坐在榻上按照苏后教的法子吐纳运气,她从小练惯了的,不练反而觉得不习惯。等到三更,也不见有人来,姬央抖了抖盘累了的腿,想着今晚肯定也是等不到沈度的了,但心里又存有侥幸,便趴在榻几上,头枕在上下交叠的手臂上睡了过去。沈度进到姬央寝间时看到的就是小公主趴在榻上拧眉睡觉的样子,应是睡姿不舒服,所以睡着了也皱着眉,时不时还不舒服地动一动。沈度没有叫醒姬央,只悄无声息地隔着榻几在她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姬央的睡颜。直到现在,沈度也没想明白,眼前的小公主除了一张脸看得以外,又有什么地方称得上出众,竟然引得他抛之不下。论品行,小公主除了善良二字堪可称赞之外,其他真不算出色,而且滥用同情,更容易坏事,好人经常办坏事。论贤德,连女戒都没读过,争风吃醋倒是无人能出其右。论才华,那就更不用提了,读书只读一半,什么都是半吊子,于诗赋更是不通。论相夫教子、管家之能,小公主对着谁都只能甘拜下风,连沈度十岁的小侄女儿都比不上。聪慧的确是聪慧的,可惜不能用在正途上,谁都能忽悠她,不说防人了,连自保都不能。一个处处破绽的惠宁都能轻易就安抚她,沈度想到这儿就恨不能将姬央吊起来打一顿。真是越想越觉得眼前之人一无是处。沈度都开始后悔来这一遭了,他虽然武艺高强,但深宫大院,高手无数,他到永乐宫来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至于前几日,他故意设计引姬央求见于他的事本也不该有,他就不该见姬央的。娶惠宁于沈度而言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娶谢二娘的时间往后延迟一年半载而已。而如今的安乐公主于沈度而言,就如河豚一般,味虽美却有中毒之虑,天下可饱腹之物不知凡几,河豚不吃更为安全。但沈度偏偏就忍不住招惹姬央,连他自己也管控不住,最后只能将他自己的行为归结于&ldo;恻隐&rdo;二字,毕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不忍心看她一路蠢死。看着姬央,沈度心里就忍不住骂一句蠢货,天下女子蠢成她这样的也不多,被她母后卖了都还替苏姜数钱。苏后想将姬央嫁给谢七郎,背后的目的沈度一眼就能看穿,不外乎就是打着将来万一不幸,王室可南渡的主意。姬央远嫁江南,沈度倒是无所谓,但谢七郎这人选可真不怎么样,文气才气的确上佳,但背景不雄,自身能耐也有限,一生富贵平安倒是无虑,一旦江南乱气,他可能保住有倾城之色的安乐?殊不见苏后入宫之前转了多少次手,世人只知有季叔父子和石遵,却不知其间又有多少男人。所以说安乐和她母后都是一样的蠢货,看男人只看脸,于沈度而言,谢七郎就是徒有其貌,只精玄谈的小白脸。这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