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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礼芳正在屏风后带着葡萄挑赴会的衣服穿,她兴致颇高,一心扎在即将跟方菡娘见面的喜悦中,听了她娘有些酸的话也没放在心上,随口道:“娘,人家菡娘也没说要进府啊。好不容易菡娘才回来一趟,这是约我出去小聚呢……哎,葡萄你说我穿这件云水纱的衣服怎么样?会不会有点太素了……”
陈礼芳兴致勃勃的跟葡萄念叨着要穿的衣服,陈夫人见状只觉得心口越发堵的慌。
陈夫人眉头一挑,沉声道:“肖嬷嬷呢?”
肖婆子是监督陈礼芳礼仪姿态的嬷嬷,这几日因着生病告假了。
有丫鬟上前禀报:“回夫人的话,肖嬷嬷这几日偶感风寒,抱恙在家。”
陈夫人自然是知道的,她不过是要借着肖婆子挑个话头罢了。
陈夫人皱着眉头,声音微抬:“肖嬷嬷不过才回去几日,芳儿你看看你的仪姿成什么样子了!……还有那方菡娘,说约你出去你就出去?谁家养在深闺的小姐像你们这般大大咧咧往外跑的?”
陈礼芳从屏风后露出个脑袋,脸上有些不满,委屈道:“娘,这不菡娘好久才回来一趟嘛?我们也没天天往外跑啊。”
“回来一趟就勾得你一心往外跑。”陈夫人对女儿的顶嘴明显有些气得上头了,“……你自己看看,整个县里咱们这种人家的姑娘,还有谁没定亲的?你不好好的在家修习女德,跑出去疯玩,这样就能定亲吗?”
陈礼芳最受不了这个,她娘总爱拿她没定亲来说事。
她想起那个曾经见过两面的寒家子弟,脸上微微一红,嘴上却强硬道:“那我就不定亲了,在家让我哥养我一辈子。”
陈夫人气得直捂着胸口说陈礼芳不孝女。
其实陈礼芳向来孝顺的很,只是这次她觉得她娘有点莫名其妙的,她还有些搞不懂她娘这是怎么了。
乱哄哄中,一道男声响了起来:“这又是怎么了?”
陈夫人看向门口那人,那人身姿挺拔,生得俊秀。陈夫人脸上不禁就有了几分自豪,忆及方才的事,嗔道:“还不是你那个不争气的妹妹,说不定亲了,让你养她一辈子呢!”
来人正是陈礼芳的大哥陈礼清。
他过来并不是偶然,他听说了方菡娘给陈礼芳下了帖子的事,装作过来看妹妹,实则是为了探听方菡娘的事。
只是没想到,他娘也在这儿。
陈礼清笑道:“这有何难?礼芳要是不想嫁,我养她一辈子也没什么。”
陈礼芳高兴极了:“大哥真好!”
陈夫人无奈的喊:“清儿!……你们两个这是想联起手来气死我啊。”
陈礼清眼神下移,落在桌子上铺开的拜帖上。
墨色的大字在红色请帖上显眼的很。
“方菡娘”三个字,一下子就进了他的眼。
陈礼清不由得微微失神了一下。
陈夫人自打儿子进来就注意着儿子,见他这种神态,哪里不知道这是又想起了方菡娘?
她真是恨不得把方菡娘从儿子心里挖出来!
陈夫人从前也是很欣赏方菡娘的,她觉得儿子要娶方菡娘做妾的话,她也能答应。但谁知方菡娘人家根本不愿意做妾,甚至放话连陈家的门都不会再进了。
搞得她这优秀的大儿子,拖到现在都还未定亲,虽说男儿定亲晚些也正常,但他明显这样一日拖一日的,根本没有半分定亲的心思,陈夫人这当娘的心里头不憎恨那个始作俑者就怪了!
在陈夫人心里,始作俑者自然就是方菡娘了。
陈夫人又怎能对方菡娘喜欢的起来?
她见女儿儿子一个两个都这样,都被那个方菡娘给迷住了,心里别提多梗了。
“总之,芳儿,我不许你出去见她!”陈夫人怒不可遏道,“你给我乖乖在家里练女工!这么多日子,你连个香囊都绣不好,还好意思出门?!”
陈夫人气冲冲的拿着那张请帖走了。
陈礼芳呆愣在屏风后,不知道她娘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火。
绣不好香囊怎么了?以她们家的家世,日后她要嫁的肯定非富即贵,难道还需要她这个当奶奶的去亲自做什么东西?
这个念头升起时,不知怎么,陈礼芳突然想起了那个身上衣袍都洗的有些发白的寒门学子。
陈礼芳脸不知怎地,红了一下,她认真的想,要不,最起码还是要好好学一下怎么缝补衣裳?
“菡娘那边你打算怎么弄?”陈礼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