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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上升起的那轮又红又大的太阳,见识了广袤的大海。地域的局限性远远小于时代的局限性。
军营的特定环境里形成的行为准则和思维方式,对我后来的生活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这些影响在复杂的社会生活里有时显得并不那么时宜,不那么高明,甚至使我陷入困境。但有过当兵经历的人,决不会是一个弱者。对待工作不会怠惰,没有责任心,生活上不会散漫,不会没有思想人云亦云,更不会怕艰苦贪图享受。这算是我六年的收获吧。尽管付出的时间代价那么让人心疼,可谁又能改变时代的限制呢。得在失之时,失在得之间。离开部队那天,我望着渐渐远去的燕山流下了热泪。我发现自己是热爱这支部队的。
十 年 感 慨
离开北京,坐在列车上,听着一遍遍播放的“交城的山来,交城的水”,心里却还是一片迷茫,个人的前途,国家的命运;似乎都还是个未知数。
十年浩劫结束了。一个人的一生,不过也就六七八个十年吧,而人生中的第二个十年对人的一生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这是一个长身体、长知识,树立价值观、人生观的重要时段。而我的同龄人在这人为的*中失去的不仅仅是受教育的权力,他们失去了青春的快乐。精神世界的迷乱和文化的贫乏对青少年造成的损害更加深重。它是深层的核心的,难以痊愈的。
希望这样大面积的悲剧今后不会再次发生,希望我们能从中汲取沉痛的教训,希望我们的国家繁荣昌盛,我们的党睿智发达。
一个上海姑娘刻骨铭心的十年(1)
一个上海姑娘刻骨铭心的十年
毛平先
作者简介:毛平先,女,1952年出生,上海市虹口中学六七届初中毕业生。1969年3月,在漳州农校投靠亲戚的哥哥毛成先,以漳州知青名义下乡到长泰县岩溪公社湖珠大队。1977年,考进龙溪农校农学专业学习,1984年考入福建省委党校理论班党史专业学习,1986年毕业后调到漳州市委党校当教师,服从需要改行教党建,现是漳州市委党校副教授。
沉重的年轮碾碎了知识青年的革命梦幻,时光的流逝带走了率直的天真,长期营养不良和体力透支摧毁了健壮的身体,青春已经悄然逝去,年华不再,好梦难圆。特殊的年代容不下纯真的感情,爱情的幼苗被当成“小资产阶级思想情调”冠冕堂皇地扼杀在摇篮里。虔诚的信念没有了,只留下破碎的心灵、难解的迷惘和遥无尽头的磨难。终于,我承受不了精神、心灵和肉体的三重折磨,患上了急性黄疸型肝炎。我在本子里写道:疾病的折磨,痛断的肝肠,真诚被扼杀,爱情遭摧残。长夜漫漫最难熬,终日辛劳强欢颜。青春何辜?何辜青春!爱情无罪,罪在出身!无情人棒打鸳鸯,恩爱情侣强拆散。从今后心灰意冷,劳燕分飞各北南。
从1969年下乡,到1978年3月离开大队,这十年,是我最青春美好的岁月,也是令人痛苦的时光,更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1969的春天,收到成哥的来信,说他在福建长泰县上山下乡,所在的大队是全公社最艰苦的大队,说我年纪还小,要我等过几年再去下乡。邻居也劝我说:“你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你妈年纪那么大了,身边就留你一个女孩子,你陪陪她,你的哥哥姐姐都有工作,也不愁你一个人吃穿,何必要去农村吃苦?”当时的我正满怀着“毛主席挥手我前进”的激情,怎么听得进这样的劝告,“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我以只争朝夕的革命精神办理了户口迁移手续,又去转粮食关系,这时16周岁的我突然意识到要永远离开这繁华热闹的大城市,再也不能与小伙伴在黄浦江畔戏耍、在灯红酒绿的商店里穿行了,于是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一串一串地滴在柜台上。粮食局工作的阿姨同情地问:“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我索性埋头痛哭了一场,哭完后心中暗下决心,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插队落户以后绝对不能软弱,绝对不能哭,一定要坚强。
我在亲友的告别声中独自登上了南下的火车。鹰潭转车途中同车旅客得知我要去福建下乡,无不惋惜地告诉我南方干活太苦了,365天,天天有活干,你怎么不去北方下乡,一年只干半年农活,其他农闲时间可以回上海。听了众人一番话,令我心中忐忑不安,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离开上海时,依然是春寒料峭,我穿着厚厚的毛衣,裹得紧紧的,火车到漳州后正下着小雨,我下了火车,看到来接我的姐夫披着雨衣、穿着短裤、打着赤脚,我惊呆了,难道不冷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