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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晚垂下面目佯作娇羞,“……倒叫秦爷为凌晚费心了。”
秦辰一笑,手中用力将他朝怀中一带,亲昵抵上他的鼻尖。
凌晚眉眼含笑躺在秦辰怀里,脸蛋绯红,道:“秦爷待凌晚一片真心,凌晚粉身碎骨无以为报,心甘情愿为秦爷效犬马之劳,不知秦爷还要凌晚去杀何人?”
秦辰笑道:“该杀之人皆已杀尽,你安心住在府里,日後再也不用去杀人了。”
凌晚故作惊讶喜出望外,情难自禁抱住秦辰的腰,“那可好!”眼珠咕溜一转,又道:“不知凌晚从前杀的官员都是什麽人,没来由惹人生厌,想来还是秦府最是悠闲自在。”
秦辰将手指伸入凌晚衣襟,微微一笑:“现在告诉你已无妨。两年前京中不少官员私自结交内奸意图谋反,竟已形成一股势力威胁帝位,我与陆含卿暗中探查寻得蛛丝马迹,正欲下手之时先帝突然驾崩,不得已匆忙扶持新帝继位,内忧外患自不必提,那时边疆动乱又起,铲除异党之事不得不被搁置。直到几个月前陆含卿得到线索,工部侍郎张崇手中握有一份异党名单,我方才命你带上小金小银前去杀人,名单自然也落入我手中。”
凌晚道:“如此说来,凌晚接连所杀之人便是依照名单而来?”
秦辰颔首:“不错,说到底不过是尽为人臣子的本分,替皇上分忧罢了。”
凌晚转过面目冷冷一笑,心道哪能如此简单,不知背地里藏著怎样污浊险恶,却装出一副云淡风轻,假若自己就此相信,那还真是白遭了一通罪却未长教训。他如今学乖了,亦不多问,虚情假意扮作信以为真,懒意洋洋央秦辰抱他回房。
夜幕如一缕薄雾笼上京城。
凌晚与秦辰相偎坐於桌前,秦辰拈一颗水晶虾球在指尖,送到凌晚唇边,微微一笑,“张口。”
凌晚睫羽低垂,依言张开嘴,将水晶虾球连同秦辰的指尖一齐含入,舌头绕著手指舔过一圈,将指尖汤液吮吸干净。
一连吃了十几颗,秦辰在凌晚唇上摩挲片刻,瞳色慢慢加深,将他抱上花梨木大床,倾身压上去。
凌晚羞赧低下面庞,不料却被秦辰含住耳垂,身子禁不住痒颤了颤,在秦辰怀中摆扭。秦辰半趴在他身上,解了衣带露出柔嫩肌肤,一手捻住凌晚胸前红樱,一手牢牢扣住他的腰,冷不丁一鼓作气冲撞进去。
凌晚仰躺在床上,青丝肆意散落,面色无波无澜,目光落在遥遥墙壁之上。墙内嵌著一只佛手,兰花指下系一盏青灯,他抿了抿唇默然不语,慢慢闭上眼睛将眸光敛尽,任由秦辰在身上恣意寻欢。
一番温言软语缠绵悱恻,直至夜深秦辰方才睡去。
窗外清风明月,凌晚瞪大眼睛躺在床上,双唇还死死咬著,早已出了血,有什麽粘粘的液体顺著腿根流淌下来,他也不去管,只顾著发呆。
痴痴怔怔中回想起青玉山渔阳城,时日光景何其有滋味,而今锦衣玉食被囚於秦府,折磨躏虐道不尽悲切,纵有万般不情愿,奈何势单力薄无以雪恨,惟有强颜欢笑曲意逢迎,忍气吞声委屈伺候,满心愤恨无处发泄,到头来魂骨消然。
如此想得面上浸满泪痕,唇愈发咬得死紧,齿间尽是咸腥味道,欢爱之後的躯体伤痕累累破烂不堪,禁不住疼痛指尖发颤。
直到三更方才昏沈沈睡去,堕入一个迷惘纷繁的梦境。
梦中衰草断杨荒芜萧条,处处凋零阴冷水迹斑驳,他站在死寂山林里,胸口疼痛难忍恨不能张口呕出一颗心来。
不远处一棵老槐树拦腰断作两截,粗壮树根被狠狠拔起暴露在外,树旁似乎有什麽活物缓缓挪动,挣扎著要爬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匆忙奔去,还未凑近便毛骨悚然停下脚步。只见那活物躯体已被槐树轧断,半截身子沾满污泥,一双手骨扒著泥地,十指森然嵌满淤泥。
那活物似乎闻见脚步声,缓缓将脑袋抬起,半张脸上沾满血污,一颗眼珠脱出眼眶,靠一缕烂肉黏挂著晃来荡去,黄绿腐水潺潺而下,尸臭气味扑鼻而来,另半张脸已然仅剩白骨森森。
那活物竭尽全力蠕动半截躯体,地上拖出长长一道黏浊尸水痕迹。它浑然不觉,兴高采烈挪到凌晚脚旁,仰起腐烂面庞嫣然而笑:“凌公子,你要为我们报仇啊……”
美人成灾 三十二
天已大亮,凌晚双目涣散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