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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你怕警察抓不到凶手,拿你充数啊!”她抢白丈夫。
“小慧跟我说,日后出什么事,都别沾惹他。”桂老蔫说。
“他?他是谁?”
“那天晚上小慧领家来,戴墨镜的那个。”
一年前春天的晚上,夜深人静,小慧带回一个男人。
“我男朋友。”小慧介绍给父母亲。
山沟人的观念,女儿带一个男人来家,又称是男朋友,是对象无疑。
“我去买蜡。”桂老蔫老婆说,大水过后全村没电,家里只剩下半截蜡烛。
“不用,明天起早走。”小慧说。
大水之前,桂老蔫家三间瓦房,一头开门,东北称口袋房,连二大炕。修地窨子桂老蔫也差不多采用这种样式。小慧的男朋友和桂老蔫两口子住外屋炕,小慧有个小弟弟在镇上读书住校,小慧睡里屋炕——小弟平时的铺位。
半夜,男人爬上里屋炕,钻进小慧被窝。
“你胆子真大。”她说。
“色胆包天嘛!”他自嘲道。
天还没大亮,小慧要同男朋友走了。
“慧儿。”桂老蔫老婆把女儿拉到背静处,问:“咋回事?”
小慧发懵,一时没反应过来。
“昨晚你俩到一块儿啦。”桂老蔫老婆说,“那个了吧?”
山里人也不公开表述性的,母女之间有时也要回避,含蓄的回避。母亲说“到一块”,就是睡在一起的意思。
小慧没否认,点点头,承认得干脆:“我们是那个了。”
“啥时候结婚?”
“妈,结什么婚哟。”
“你俩都那个了,不结婚咋那个?”
“我的妈呀,都什么年月喽,那个算什么呀?”
“啥?那个还不算啥?你是黄花大闺女!”
“别说啦妈。”小慧不让母亲说下去……
桂老蔫老婆走近丈夫身边,一把手将他从板凳上扯下来,说:“那个男的占了闺女的便宜。”
“小慧自己没说什么呀。”
“如果是那个畜牲杀害闺女,你饶他,我可不饶他。”桂老蔫老婆发狠说。
“是小慧不让碰他。”
“不行,我对警察说。”
“说啥?杀人是随便说的吗?没凭没据的。”
第一部 第二十节(2)
“我没说他杀人,他杀没杀人我不知道!可他糟蹋咱闺女。”
“虎(傻)B!是啥光彩的事你胡嘞嘞!”桂老蔫斥责道。
未婚的女孩怎好说跟谁那个那个了,即使那个了,尽量隐瞒,名誉多么重要!传扬出去身败名裂的是女儿,跟着丢人的是爹娘。桂老蔫老婆枯萎下去。
桂老蔫再次上板凳,一只脚刚搭边儿,立马缩回来。
“怎么啦?”桂老蔫老婆问。
“来了,他们来了。”
张国华和李帅,外加宋村长。三人正朝低洼处走,身子矬下去,再上来时就过了河汊子。
桂老蔫真亮地看到宋村长揪下河边的一根蒲棒,不是拿在手里,而是叼在嘴里。他想到一种常见的情形,狗叼一截骨头。
有宋村长介绍,或者说有宋村长在场,走访比张国华设想的顺利得多。和在火葬场见到的桂老蔫判若两人。桂老蔫老婆主动配合,更出人意料。致使宋村长这么说:“早知道这样,我还跟来干啥?扯不扯。”说罢,起身准备走。
张国华挽留,说:“一起走吧。”
“你们忙正事吧,我先走啦。”宋村长走了,他觉得呆下去没有意义,公安的调查还是不听的好,没自己的事儿。
“据你们所知与小慧最密切的人,比如男朋友……”张国华问。
桂老蔫望眼老婆,老婆给他一种暗示:直说。
“有一位,不知他叫什么名字。”桂老蔫说,有些闪烁其词。
“干什么的?”刑警问。
“不知道,小慧没说。”桂老蔫说。
“你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
“我家。”
“你家?你说小慧的男朋友来过你家?”
“嗯,住了一宿就走了。”桂老蔫说。
“是什么时候的事?”
“农历四月十八。”桂老蔫老婆说。
这个日子好记,桂老蔫老婆那天下大酱。迷信说法农历四月十八,或四月二十八这两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