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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动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里,肆意揉捏,直到指缝间溢出血液来,痛的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劫。
世界沉寂,何承光死死咬着牙槽,力道很重,瞬间就有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直到言婉穿好衣服,他才想起他之前竟忘了呼吸,深深呼吸的同时,眼眶竟然有些胀痛。
言婉……言婉是何叶……
他女儿竟然……有了他弟弟的孩子……
天旋地转间,何承光死死抠着身边的柜子,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梅红嘴唇哆嗦,抬脚往床边走去,何承光注意到老母亲摇摇晃晃,步伐踉跄,还没来得及上前,老母亲就头重脚轻的栽到了地面上。
房间里,顿时慌乱一片,有何承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有言婉大惊失色的尖叫声,还有韩淑珍捶胸顿足的哭泣声,当然,韩淑珍不是在哭梅红的忽然昏厥,她是哭言婉肩上的胎记,在哭言婉肚子里的孩子,在哭她自己遭遇的这场浩劫。
何家的鸡飞狗跳很快被院子外面监视言婉的人,反馈到了何俊峰那里,接到电话的何俊峰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
一路上,言泽昊因为言婉话语的刺激,抿着唇,脸色苍白,那双惯常温和的眸子里,绽放出苦楚和凄迷,整个人有着从未有过的沉重。
他就不明白,当亲情触碰爱情失礁,为什么亲情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难道就因为这份亲情里没有血浓于水,没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神奇遗传?
一边是养女,一边是外甥女,孰轻孰重?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一样重要,都很重要。
但平心而论,若说言泽昊没有私心也是假的,因为亏欠妹妹杨静婉,因为怜惜这些年龙子昕受了很多苦,他从心里来讲,偏向龙子昕一些。
可何俊峰都已经选择了龙子昕,你言婉还在里面瞎掺和,不是不道德吗?
言泽昊打言婉,并不是厌恨她,而是太心痛,太着急,太痛苦了,何俊峰是她的妹夫,她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事来?
他心疼龙子昕,又何尝不疼言婉?手心手背都是肉,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到了他这里,却是覆水难收。
那天,商务车抵达鑫苑,孟旭阳已经让公寓的保安赶走了门口围堵的记者,车门打开,拄着拐杖的言泽昊在何俊峰和安娜的搀扶下缓缓下车,目光所及,步子戛然而止。
别墅门口,廊檐下,是本该待在家里的龙子昕,可她那晚站在了门外,披散着长长的头发,素颜示人,看着言泽昊时,目光平静,嘴角有着浅淡的笑意。
那一刻,屋外虽然寒冷,言泽昊却感受到了暖意袭人。
龙子昕说,“舅舅,看见您,我就好像看见了我妈妈。”
言泽昊猝然落泪。
子昕啊!
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沉默的时候像是最素雅,悄然绽放的花;微笑的时候偶尔沉静,偶尔不羁;说话的时候带着舒服温软的发音;哭泣的时候……哭泣无声。
面对龙子昕,言泽昊内心虚弱的城墙猝然间轰然倒塌。
曾经,他对不起妹妹静婉,现在,因为言婉之事,他又亏欠委屈了子昕。
再怎么说,言婉是他的养女,言婉伤害了子昕,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有责任。
……
何家农院,梅红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慢悠悠的醒了过来,言婉从她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韩淑珍呆呆坐在客厅一边,脸色苍白,眼神红肿,双眼黯淡无光,就像是一具遭受沉重打击,被抽走所有情绪的绝望人偶。
言婉知道,何家刚刚的惊心动魄与自己肩上的胎记有关。
于是,她慢慢走到韩淑珍的对面,坐下来,既然不能叫韩姐,那就叫,“韩阿姨。”
韩阿姨?
听者莫不心头一颤,梅红和何承光同时看向言婉。
看向言婉的还有韩淑珍。
“我右肩上的胎记有什么说法吗?”她问得声音很小,也很小心翼翼,只因她隐隐约约记得曾经听韩淑珍说过,韩淑珍有个女儿被杨静婉给弄丢了,想到这个,言婉觉得惴惴不安,心跳甚至开始“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如果……如果……她是何家那个弄丢的女儿,那何俊峰岂不是她的叔叔……那还让不让人活……
“是这样……”韩淑珍在言婉的注视下,孱弱的不堪一击,眼神冰冷坚定,但话语却显得很虚弱,“我哥哥曾经丢失过一个女儿,她的右肩上有一个形同树叶的胎记,而且她的血型是RH阴性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