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香拨 第36节(第1/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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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身上的论协察颤抖着，把牙关咬得咯咯响，阿普笃慕也红了眼睛，竭力去扳论协察铁钳似的手，胸口要炸开似的，眼前一阵浑噩，濒死之际，一股鲜血突然喷溅开，论协察那山似的身躯倒下了，阿普笃慕剧烈地喘着气，爬到一边。

&esp;&esp;双耳刀的刀柄还在皇甫南手上，热血像鲜红的鸡冠花，在她脸上、身上绽放了，又像珊瑚珠子，玲珑剔透地挂在辫梢、耳垂。

&esp;&esp;人是突然从背后闯过来的，李灵钧只看到一个青色的影子，情急之下，抓了个空，“是你？”他惊愕道，一把攥住胳膊，要把皇甫南从论协察身上拖起来。

&esp;&esp;没拖动，皇甫南好像吓傻了，瘫软了，手还握着刀柄不放。她刚才简直是跌跌撞撞地栽到了论协察身上，刀刃整个没入背心。

&esp;&esp;紧闭的眼睛睁开了，她甩了甩睫毛上的血珠子，想拔刀，手上软得没有一点力气。

&esp;&esp;阿普笃慕把她推开，“我来。”他抓住刀柄，稍一使劲，双耳刀拔了出来，在论协察身上擦了擦，他把刀别在靴筒里。

&esp;&esp;涨红的脸恢复了平静，阿普笃慕没有跟李灵钧废话，他嗓子伤了，声音粗哑得难听，只简短道：“把他抬走。”

&esp;&esp;两人这会倒默契十足，一起上手，把论协察移到经堂背后的墓室，棺椁里是一具人皮——骨头早已火化了，皮子被熏香和宝石填满了，一股浓烈的怪味。“你俩地底下争去吧！”阿普笃慕杀羊似的，给论协察脖子上补了一刀，推进彩绘大棺。

&esp;&esp;回到经堂，皇甫南还站着发愣，穹窿顶和地上有斑斑的血迹。

&esp;&esp;管不了那么多了！阿普笃慕又扯过一副经幡，把皇甫南头上和脸上的血迹胡乱擦了一通，牵着手让她坐在角落的卡垫上。

&esp;&esp;皇甫南像个染缸里捞出来的人，脸色惨白得吓人，镇定地没有作声。阿普不放心，怕棺椁里的论协察突然活过来似的，“你怕吗？”他拍拍皇甫南的脸，冲她咧嘴笑，“他要是变成恶鬼，肯定先来找我……”

&esp;&esp;李灵钧从心事中回过神来，打断道：“一会外头可能乱起来，你先躲在里面，有机会就溜出去。”不着痕迹地把匕首收进袖袋，他把幕离佳往阿普笃慕面前踢了一脚。

&esp;&esp;阿普身上溅了血，稍微遮掩一下，应该能蒙混过去。李灵钧的眉骨上也撞青了一大块，弯腰去掸身上的灰时，他没忍住，背对着二人，露出一个痛楚的表情，然后稳住身形，抬脚往外走了。

&esp;&esp;外面的人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吐蕃人嗜酒，不光是御寒，因为看多了杀戮、剥皮拆骨的酷刑，要用辛辣的青稞酒把脑子、眼睛都烧红了，胸口沸腾起来，才不会牙关打颤。

&esp;&esp;东阳郡王领着德吉卓玛从地宫里出来了。祭拜了一趟，两人好像亲近了点，袍袖和衣摆挨蹭着，肩并肩，像对赧然的小夫妻，不舍得分开毫厘。

&esp;&esp;之后一句话，有人错愕地摔了酒碗。

&esp;&esp;东阳郡王平静地说：“相臣在墓中被赞普的魂灵所诘问，已承认其罪过，自愿殉死了。”

&esp;&esp;“殉……死？”有人瞪了醉眼，有人跌坐在地，渐渐的，大家生了疑，吵成一团，要进地宫里去看个究竟。

&esp;&esp;绒藏痛快地大笑，“叛徒们！协察是 拨雪寻春（十九）

&esp;&esp;火把松枝烧得“毕剥”响，有人影在眼前晃。黑色的，像蝙蝠，像乌云。 是洱河畔敲傩鼓的毕摩，还是桑烟里吹牛角的巫祝？ “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尔时世尊而说偈言：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是长安僧人，在夜半的野祠里念金刚经。 皇甫南猛地吸了口气，胸口通畅得让她惶恐。用尽浑身的力气，她把盖在身上的氆氇袍踢得微微一动。 诵经的声音停了，一只手放在额头上，那手是凉的，因为他很细致地把氆氇袍都盖在了皇甫南身上，自己只穿着单薄的缯布衫，撒腿袴，在乌爨待惯的人不耐冻，他又捡了几个干松枝，扔进火里。 皇甫南看清了，认出来了，“阿苏拉则？”她疑惑地翕动着嘴唇。 “阿姹，你昏了一天啦。”阿